當晚,葉知離揣著小師弟準備摸黑回逍遙觀,盡管師父現在還在生她的氣,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預感她的美人師父會去找他。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墨玄不過是站在她的麵前,搖著折扇,衝著她笑得十足的誘惑,然後指著牆角的那排開得姹紫嫣紅的小秋菊說了一些什麼花好月圓,花前月下,再說到路途遙遠,夜路危險,最後柔聲建議晚上在這裏住下,她隻顧著點著頭,等她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在小秋菊不遠的地方搬來了四四方方一張桌子,上麵放滿了美味山珍,順帶擺著幾瓶酒,說是要為她的小秋菊開花大擺宴席。
說是宴席,也不過是他們三人,再加上左右護法黑冥白蓮。
葉知離想起了某日夜裏,因為喝了點酒,據說她和某人在溪邊滾了半夜,隔日還和某人相抱於床上,稀裏糊塗的,雖然不知道自己清白還在不在,但是有過類似的慘痛教訓,她覺得她還是得老實一些,於是,一個晚上除了墨玄,黑冥時不時喝點,葉知離裝傻充愣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就是不肯喝上一口,墨玄看了看她,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說話。
隔日,葉知離一大早就被小師弟給叫醒了來,腦袋瓜神遊了一會,終於想起自己和小師弟一夜未歸,雖有留了書信,可眼下師父心情不好,還狠狠地抽了她的手心,師父到底是養育了她,看著她長大的,她還是想盡快回去哄著師父。
路過牆邊上的小秋菊,她走了過去,決定采幾朵回去獻給師父。
師姐弟坐在轎子裏,不時盯著護送他們回逍遙觀的黑冥護法,二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葉知離鬼鬼祟祟地把黑冥從一臉麵癱說到他性格如何怪異,再從他武功如何了得說到他行事如何幹淨利落,對待敵人如何殘忍一股腦兒全說了個遍,轎子剛剛好停在了逍遙觀大門前。
葉知離說了一路的話,雖然還意猶未盡,心情倒是十分好,笑眯眯地跟黑冥道謝,黑冥已經轉了個身,隻留給她一個後腦勺,走了。
葉知離也不計較,心想著黑冥如果還對著她笑,再和她來聲道別,那就不是黑冥了。
於是,她拉著小師弟的手進了逍遙觀,走得極為躊躇。
說實話,此刻她極希望師父因有事外出不在逍遙觀,萬一師父問起她為何一夜未歸,她還沒想好要如何說。
可是,她又很希冀能快點見到師父,因為她給她的美人師父摘了好看的小秋菊回來。
葉知離一時矛盾至極,就在她眉頭打著結的這會兒,她已經通暢無阻地回到了她住的屋子。
她關上門,坐在桌邊上繼續冥思苦想著對策,隨手把小秋菊往桌上一放,桌上像有什麼東西被碰倒,發出“咚”的響聲,葉知離趕緊把小秋菊拿起來,看到的就是一瓶小藥膏在桌麵上滾動,最後滾到了紅燭案邊。
葉知離認得那瓶小藥膏,從小到大,隻要自己有碰傷或者受傷,她的美人師父都會第一時間為她塗上,她還記得藥膏塗在身上的感覺,冰冰涼涼的,還能很快止痛消腫,好用得很。
這一瓶小藥膏,隻有師父才有,如果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師父來過了。
葉知離又苦惱了,出於她的私心作祟,她是不願讓美人師父知曉她昨晚沒在自己屋裏一事。
她抓回小藥膏握在手裏,無意中瞥了一眼紅燭,隻見紅燭已燃盡,裝紅燭的儀案上沾滿了一片片光亮的燭油,均已幹成了塊。
這一刻,葉知離愁得隻能捂住自己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