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我看來,他隻是我的臣子罷了,就算父皇母後對於他有什麼期望,那也隻是他們那樣認為的而已。
隻是,秦昀著實風姿不凡,他在我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盡管未曾回望,我卻似乎看見了他英俊深邃的麵容,腦海裏亦是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詞:
鮮衣怒馬!
鮮衣怒馬的少年,自然是英姿勃勃,每一個舉動都充滿了英氣和少年時的豪壯之感,亦是無數少女所仰慕的。
自古男兒便向往沙場,熱愛征服和挑戰,秦昀自然也是不例外;而少女則是仰慕英雄,尤其是英姿勃發的周瑜之類的。
隻是可惜,我早已過了少女那個愛幻想的年紀。
我在意的,是更為深入深刻的事實,就算隔了無數的陰謀和陽謀。
坦白的說,目前我對於秦昀的感覺就是僅僅還好罷了,雖然之前前世的記憶和他的表現給我很不好的印象,現在卻是早已淡化了許多,但是不意味著我對於他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之所以又想起這個,是因為長路漫漫特別容易感覺無聊,這樣我便是想起了母後和父皇交給我的任務,這個任務不是扶柩,而是和秦昀之間的關係……
我無奈一笑,這和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隻是我可以選擇要不要和他日久生情而已。
我們最初的半日,便是極其沉悶的行路罷了,幾乎都是我和阿蠻在說話,後來說的累了便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了,秦昀則是根本沒有與我說一句話的。
我長久的住在宮裏,雖然也有偷偷跑出去玩的經曆,但是第一次離開皇城這麼遠,所以在這第一日,外麵的一切對我尚有吸引力,我閑極便掀開了車簾看著外麵的風景,也不管是否有冷風吹入。
我問了常侍中我們走到了哪裏,她往窗外看了看告訴我是大約走出了三十餘裏,我略略計算,感覺這個速度尚是可以接受的,隻是變數這般多,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到達。
我既然選擇了出皇宮來,便是不得不將這事做下去。我暗自歎息,其實自己對於此事也算是沒有別的選擇了,要不然怎麼會答應與秦昀相處這麼久呢?
我便是一邊在轎子裏昏昏欲睡,一邊胡思亂想著,卻是感覺走得好好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我因為早上起的實在是太早,昨晚也是沒有睡得太安穩的緣故,此時漸漸是困意來襲,這一停,倒是叫我頗有不適應的感覺,卻也是清醒了許多,問阿蠻是怎麼回事。
未等我說,阿蠻早已掀了簾子伸頭出去看是何事,然而她還未回答我,我便聽見了秦昀的聲音。
“公主殿下,已時近中午,請下車用膳。”
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好聽,這個時候聽來卻是頗有些不卑不亢的意味,便如他那一張無比淡然的臉。
我早已發現他這個特點了,自從打仗回來,便是沒有太多的表情,臉色淡漠,從未見過他有什麼太過於明顯的表情。要麼是極其內斂,要麼就是極為淡然,淡然到了幾乎沒什麼欲求的地步。
我知道他必然是不可能做到掩飾的極好的,那麼就隻能是全然無所謂了。
但是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卻是也是了,不知不覺間早已走了幾個時辰,此時已然是日上中天,說來也確實是用午飯的時候了。
隻是現在我們是在野外,自然是不同於宮中的,我們會如何用膳呢?對此我稍稍有些好奇,便猶豫了一會兒。
卻也隻是片刻,我隨即便回答秦昀道:“如此甚好,秦愛卿有心了。”
我說這話時,恰好是阿蠻扶著我出來,我便看見了一臉嚴肅的站在轎子邊看著我的秦昀,他身著耀眼的盔甲,表情卻很是無奈,想來我方才那樣隨意而見外的話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但是我卻是隻有那麼說了,雖然顯得很是僵硬。
周圍的人,即常侍中和阿蠻,自然都是注意到了此時微妙的氛圍,卻是對視一眼之後誰也沒有說話。
我還是有點困,而陽光又是如此之暖,剛剛曬了一會兒我便感覺很想睡覺了,秦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隻有硬著頭皮繼續稟報:“殿下先曬會太陽,我已經傳令下去,大家將會原地整頓,稍事歇息,不久便有人為您呈上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