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悶在公主府,我自然是很想出去的,可是……登山實在是太累了,相比之下我還是寧願待在這裏。”我調皮一笑,隨便找了個借口,而且是天衣無縫的那種。
宴卿書和我自然是不一樣的,他可以成天在大街小巷裏上躥下跳,我就不行了,所以在他看來很是平常的事情,我卻是懶得做。
本來麼,女子更是沉靜一點。
他眼裏居然露出微微釋然的笑意,隨即改口道:“好吧,倒是我忘了,靜女靜女,自然是喜靜的,不去就不去咯。”
可是我總覺得他語氣裏還是有幾分失落,然而仔細看他時又什麼都看不見了。
恰在這時,阿蠻給我端來了早飯,我便留宴卿書一起吃些,他見了卻是直撇嘴,隻叫我記下我們今日商談的結果,便離開了。
我一邊慢慢吃著我的早飯燕窩粥,一邊慢慢回想宴卿書今日的舉動。總是有那麼一點奇怪的感覺,又感覺是自己多心了。
另外我起床的時辰太晚,吃早飯則嫌遲,用午膳則嫌早,我就當自己吃了午飯了。我用完膳,便在自己屋裏坐了會兒,又出去曬了會兒太陽,最後翻了會書,如此已經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我便動身去看望母後。
母後夏日雖然是有睡午覺的習慣,冬天裏卻是不常有的,而我也是好幾日沒有進宮看她了,此時前去也是極好的。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連母後都知道了昨日棋染打碎了樓兮東西的事情。母後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雖然不甚嚴厲,對於她來說,卻也意味著不悅了。
而問及我如何處置的時候,我不想牽扯進其他的人,便隻有極為簡潔的說念她年幼這事就算了。
母後極為罕見的默然了一會兒,然而抬頭對我道:“靜女,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還是有些稚嫩,不該留的絕對不能留。”
我心裏一凜,雖然不明就裏,卻也是隻能點頭稱是,一邊暗暗想著母後這話到底有何深意。
一直到後來我們聊完了天回去的路上,我才想清楚些,母後大約是怕我太過於仁慈,將來若是需要獨當一麵,缺乏足夠的果斷,很容易誤事。
我心裏微微歎氣,卻是明白,這次若不是宴卿書突然插手進來,我絕對是會給棋染一些顏色看看的。
不過也無妨,大人們的經驗,總是好的,聽一點也無妨。
我回公主府的時候,卻又是有意外之事發生。
我回去不久,便有丫環拿了一個香包過來,說是秦少將軍昨日撿到的,特意送還。
我不覺皺眉,接過來仔細看了才發現,果然是我的東西,卻是不知道何時掉落的,我仔仔細細回想了好幾遍也得不出個所以然。
隻有問道:“他人呢?”
一邊繼續想著到底是什麼時候最可能掉這東西,要知道它可是在我腰間係的牢牢的,怎麼可能說掉就掉?再者,秦昀為什麼不早點來,偏偏是要在這個時候呢?
丫環恭謹的回答:“秦少將軍走後不久殿下便回來了,他說他早上去了國子監上課,沒來得及早點還給您,要向你賠罪。”
我隻感覺有些疑惑,秦昀居然主動招惹起我來了?雖然沒有見到麵,但是這個舉動,無疑算是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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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雖然是過得極快,可若是遇見了什麼叫人不順心或者是不悅的事情,便是會顯得格外的慢了些。我又在偶爾的閑暇裏想到生命的時候,便會驚覺其實距離知道外祖父的死訊,也不過才二十幾天罷了。
但是二十幾天裏,便足以叫人漸漸地淡忘了某些人存在過的痕跡。
自然是不可能完全遺忘,然而人死燈滅,無論再如何惋惜遺憾,事實是不能改變的,也正是因此,漸漸地,傷痛便會淡了許多。
可是每一次想起,都是一種叫人窒息的壓抑和悲痛。
我近來並不是全然陪在母後身邊,所以她雖然是逐漸好轉,終於和平常一樣了,我卻也是擔心她會不會暗地裏偷偷落淚呢?
因為這個緣故,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對母後言聽計從,雖然是取悅,卻也是想要她開心一點罷了。
可是母後,卻是在我下午去給她請安的時候,再一次提及了秦昀。
自從他們透露了想要賜婚給秦昀的心思之後,便是一直旁敲側擊,極其關心我們的進展如何。畢竟我當時為了得到喘息和緩衝的機會,隻是說希望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對於他有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