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的舉動,倒真讓我對她刮目相看了。
至於秦昀,想來我今日這驕縱的公主形象演得不錯,在棋染的影響下,他怕是不可能給我什麼好臉色了。
我盯著枝頭上含苞待放的桃花蕊兒,心頭暗暗嘲諷自己--
即便是從前我與他初識時,他也不曾給過我好臉色,我與他之間,從來都是我主動,而他永遠都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棋染被秦昀帶走後,秦昀並未將人送回我麵前,我也不曾開口向樓兮要人,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隨樓兮逛桃林,甚至嚐了樓兮親手釀製的桃花釀。
“公主姐姐,好喝嗎?”樓兮滿懷期待的問。
“不錯。”樓兮釀酒的手藝並不好,滋味太過甜膩,我淺酌小口,昧著良心誇道。
她頓時喜得不著邊,“我就知道姐姐最有眼光,母妃還總笑我釀得不好!”
春風輕輕卷起地上的花瓣,飄飄零落,如夢似幻,一時間竟讓我覺得有些恍惚。
樓兮察覺我的心不在焉,嘟著嘴兒扯我的衣袖。
我正待再說些什麼,卻見一名隨行的宮女麵色焦慮匆忙到來,在阿蠻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讓阿蠻不由蹙了眉頭。
阿蠻上前低聲道:“啟稟公主,皇後娘娘手諭將常侍中召回宮了。”
“可知是何事?”我輕放下手中的酒杯。
“常侍中並未言明,隻在臨走前囑咐奴婢們好生服侍公主,回去之後自會向公主請罪。”
常無憂甚少離我左右,如今又是在宮外,母後因何突然召她回去?
我心中莫名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事出反常必妖。
想到這兒,我霍得起身,強壓下心頭的慌張。
“擺駕,回宮!”
……
靖王府門口,樓兮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再三挽留。
我抬頭看了看不知何時愈顯陰霾的天空,心中灰蒙蒙的,哪還有玩樂的心思?甚至,我連安撫樓兮的心情也沒有。
鸞駕早已候在一旁,內衛們戒備森嚴的守在四周,我的視線一一淡掃過隨行的這些人,除了少數幾人已隨常無憂回宮之外,隻有棋染尚不在其列。
“公主,可要奴婢去尋一下棋染?”阿蠻輕聲問。
“不必了,”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兒,“她自會回來,如果回不來,那便是她命該如此。”
離宮的宮人們都必須在宵禁宮門落鎖前各歸各位,超過了時限,重則丟了小命,輕則淪落到辛者庫。
“走吧!”我話音剛落,就聽到棋染的聲音傳來。
“公主--”
隻見棋染拎著裙擺,自不遠處急匆匆的朝我奔來,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因急促的奔跑而泛起了紅暈,愈發的勾人。
而秦昀,正緊跟在她身後,步伐有些匆忙。
他們很快就來到我麵前。
棋染見了我便跪地要請罪,被秦昀拉住。
我淡淡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坐上了鸞駕,鸞駕出了靖王府,用最快的速度朝皇城的方向而去。
至於,棋染是否跟上,早已不在我的考慮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