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生孩子,也隻應該給他生!
蘇酒眉尖輕蹙。
她盯著緞被麵子上的團花紋,牙齒幾乎快要咬破唇瓣,卻仍舊無法回答。
她在顏鴆麵前發過毒誓,此生不會出燃燃的身世,她應當信守承諾的。
她垂著眼簾囁嚅了半晌,蕭廷琛的一顆心卻漸漸涼了下去。
他哂笑,暗道自己就不該多此一問,反倒給彼此招來不痛快。
瞧見蘇酒虛弱清瘦的模樣,他定了定心神,問道:“你可還記得薑言蹊和薑衍之?”
蘇酒不解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於是點點頭,“記得。”
蕭廷琛把公主的身世和盤托出,神色冷峻肅穆,“……他們為國而死,朕銘記於心。他們的骨肉不應當顛沛流離,朕自該當做親女兒養育教導,因此才放在了花月姬膝下。”
蘇酒怔愣許久,釋懷一笑,原來如此……
蕭廷琛轉向她,“妹妹可怨恨朕養了個女兒?”
“並不怨恨。”蘇酒輕言細語,“若是換做我,也會這麼做。薑言蹊他們為國犧牲屍骨無存,是世間真正的大愛。他們的女兒理應受萬人愛戴,封為公主,最合適不過。”
她心懷仁善,在弄清楚事情真相後不哭不鬧,反而十分理解。
蕭廷琛暗道他真是攢了十輩子的福氣,才能娶到這樣的姑娘。
他溫柔地將蘇酒擁進懷中,抱了會兒似乎嫌棄不夠過癮,於是不顧她的害羞把她摁在暖榻上親,怎麼也親不夠似的。
宿潤墨站在珠簾外,冷不丁咳嗽兩聲。
蘇酒連忙推開蕭廷琛,紅著臉躲進緞被深處。
蕭廷琛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唇瓣,不悅地盯向簾外,“做什麼?”
“皇上在繡雲殿待了兩日,書房裏的政務堆積如山,外間還有許多事等著您決斷。”
蕭廷琛望向被窩,他的女人才剛醒,他怎麼能……
一隻細白手突然從被窩裏伸出來,輕輕拽住他的衣袖。
蘇酒探出半張臉,眼眸水潤烏黑,“你去吧,我自個兒會好好喝粥的。”
蕭廷琛摸了摸她的臉蛋,沉吟半晌,叮囑道:“朕一會兒就回來,外間寒,你不許亂跑。”
見少女乖乖點頭,他起身要走,卻發現袖角仍舊被她拽著。
他回眸,蘇酒紅著臉聲:“那你和花月姬有沒有……”
男人失笑,“未曾。”
話音落地,就看見蘇酒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揚起,兩個酒窩染了蜜似的甜。
他心情也好了幾分,摸摸她的腦袋,大步離開了繡雲殿。
蘇酒躺進被窩,盯著帳頂看了片刻,從未有哪一刻的心情如現在這般圓滿歡喜。
隻是無法向蕭廷琛訴燃燃的身世,仍舊是她的一個心病。
她忽然掙紮坐起,端起擱在床頭的米粥,努力地吃起來。
她想把身子養好,將來再請名醫想辦法解開蕭廷琛所中的絕子湯之毒,再名正言順地給他生一個兒子,他定然十分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