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垂下眼睫,腦海中浮現出陳簌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可我本該就是他的妻室!
據她所知,宿潤墨半世隱姓埋名,從前與陳家來往並不密切,更加不可能認識陳簌。
為什麼陳簌會這麼呢?
她聲道:“能跟我陳家嗎?”
蕭廷琛見她眼睛裏閃爍著暗芒,知道她確實對陳家有興趣,於是認真道:“陳家也算是百年世家,過去在長安城非常低調,因為從不站隊皇子,所以曆朝曆代沒有太大的榮耀,但也不會被刻意針對。朕起用他們,是因為陳家的幾個兒子作戰勇猛,是不錯的將才。”
蘇酒點點頭。
宿家是百年世家名門豪族,陳家也是如此。
她心思百轉千回,突然聲道:“二十多年前宿家還在的時候,與陳家關係親近嗎?可曾有過娃娃親之類的聯姻?”
她知道世家之間很喜歡聯姻。
長安城世家眾多,彼此之間聯姻盤根錯節,仔細攀扯的話,誰家跟誰家都能攀扯出姻親關係。
如果二十多年前宿家和陳家曾經約定過娃娃親,那麼陳簌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就能得到最完美的解釋。
可關鍵在於,如果二十多年前宿家和陳家打算結為姻親,那麼證明兩家關係還不錯,可為什麼宿家被告密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陳家沒有伸出援手?
哪怕隻是救下宿潤墨,也是好的呀。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蕭廷琛挑眉,“朕對這些姻親方麵的事沒怎麼在意,更何況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誰會在意呢?”
蘇酒想想也是。
但她是心細如發的人,所以還是把這件事好好放在了心裏,打算有機會的話就進一趟禦書房,看看能否查出當年的蛛絲馬跡。
蕭廷琛捏了下她的臉蛋,“妹妹整日待在朕的身邊,卻整日發著呆,果然,朕在妹妹心裏真是半點兒分量也沒有。”
蘇酒不樂意被他捏臉,於是不客氣地拂開他的手。
蕭廷琛也不樂意被拒絕,於是將她抵在朱紅宮牆上,修長的雙指使勁兒掐住她的臉蛋。
少女的臉蛋白嫩飽滿,被這麼一掐,朱唇微啟露出幾顆雪白貝齒,像是漏了餡兒的包子,清媚撩人得緊。
偏偏還睜著一雙烏漆漆的水潤鹿眼,無辜地瞪著蕭廷琛。
這樣的媚色誰受得了?
蕭廷琛當即就石更了,黑著臉道:“你在勾引朕。”
“烏有……”
蘇酒被掐著臉頰,吐字十分模糊,委屈地紅了眼睛。
落在蕭廷琛眼中,卻是越發可愛。
他幾乎無法等到日暮,將蘇包子打橫抱起,大步朝就近的抱廈而去。
月上西樓。
判兒被宮女們伺候著沐過身,換了一襲輕軟的白襯裙送進偏殿。
殿中燭火葳蕤,宿潤墨也已沐過身,穿霜色寢衣,正就著燈火看書。
判兒撩了撩頭發,不冷不熱地咳嗽一聲。
宿潤墨頭也不抬,“你先睡。”
“先睡就先睡,難不成我還對你抱著什麼期望不成……”
判兒嘰嘰歪歪地鑽進被窩。
她在被窩裏滾了滾,又忍不住露出一張臉,黑漆漆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宿潤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