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諸侯一哄而散,跟著去外麵扶欄邊看熱鬧。
蘇酒孤零零立在大廳,細白手輕輕扯了扯滿是湯汁的襖裙,突然委屈得想哭。
很多人生孩子之前會情緒暴躁,而生孩子之後會心情抑鬱,常常一個不順心就哭起來。
可她生孩子之前沒有哭,生孩子之後也沒有哭。
因為她知道她獨自一人活在陌生的國度,必須自己替自己堅強。
她要扛起她和寶寶兩個人的將來!
但是現在,那顆堅硬的心髒仿佛被戳出一個口子,經年來的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她抱住雙臂,突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委屈,特別委屈……
而這份委屈,似乎是由蕭廷琛引起的。
明明他口口聲聲著如何如何愛她,但是隻要遇到有關江山社稷的大事,他就會馬上把她拋到腦後……
可是隻要有另一個男人靠近她、安慰她,那貨就又像是護食的野狗,發癲般跑回來要和別人決一死戰。
偏偏這種感覺由來已久,仿佛過去的八年間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
蘇酒頭疼地抱住腦袋,把自己深深埋進黑暗裏。
就在這時,帶著血腥味兒的風突然刮了進來。
蘇酒慢慢抬起頭。
穿朱色修身寬袖錦袍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麵貌陰柔更甚吳嵩,陰白的麵頰上用朱砂筆畫著神秘圖騰,使他看起來格外危險。
他猶如閑庭信步,手裏拎著隻關了黃鸝的鳥籠,好整以暇地睨著蘇酒,“初見女帝,微臣有禮。”
嘴裏著“有禮”,卻連行禮的姿態都沒有。
蘇酒眼底劃過冷然。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顏鴆告訴過她的裴卿城。
鎮守著南疆最南端的封國,行事詭秘莫測,是諸侯王裏最強大的一位。
她站起身,努力保持女帝的威儀,“這次兩國會盟,裴王爺怎麼看?”
裴卿城低笑,提著鳥籠一步步走向她,“怎麼看?自然是用眼睛看……”
蘇酒察覺到了危險。
她下意識後退,卻有兩道身影突然出現,牢牢擋在了她麵前。
是宿潤墨和吳嵩!
宿潤墨手持竹笛,一襲道袍清冽出塵,笑容和煦如春風,“從未和南疆的高手過過招,今兒倒是想嚐試一番。”
吳嵩微笑,“娘娘莫怕,我倆是皇上特意帶出來保護你的。皇上他看似玩世不恭,心裏明鏡兒似的呢,自然能料到這場鴻門宴的危險。”
“有勞你們了。”蘇酒感激地略一福身。
而裴卿城顯然也對中原的高手很感興趣,三人很快交起手來。
蘇酒立在角落,目光有些黯淡。
她明明有個南疆女帝的身份,卻要被南疆的諸侯王弑殺……
而南疆和大雍今兒明明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卻偏偏要打起來,難道非要鬧得生民塗炭、赤地千裏才肯罷休嗎?
可見,戰爭大都是上位者之間的野心博弈。
她觀戰片刻,看見裴卿城那些陰毒的招數,心底突然生出一個奇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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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見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