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放下眉黛,指尖點了些嫣紅口脂,輕輕塗上唇瓣。
蕭廷琛垂著桃花眼,鏡中美人膚如凝脂、眉目清媚,一點朱唇點睛似的豔麗。
想起昨夜她在床笫之間的姿容,男人忍不住微笑,“妹妹考慮得如何?”
蘇酒拾起一柄金釵簪上,“我在南疆不過待了短短一年,即使貴為女帝,也無權替南疆做主。投降與否,需要南疆各諸侯決定。”
上百年前南疆諸侯混戰、王族避世,演變至今雖然王族重新登上皇位,但南疆仍舊存在著十大諸侯。
顏鴆是其中之一,還有九位諸侯鎮守在各自封國,算是南疆最位高權重的一群人。
蕭廷琛思索片刻,吩咐道:“拿筆墨紙硯。”
白露和霜降立即進屋,心翼翼捧來紙筆。
她們這兩重新回到蘇酒身邊伺候,雖然蘇酒記不得她們了,但她們依舊滿懷歡喜。
蕭廷琛打發她們下去,親自替蘇酒研墨,“妹妹可擬寫聖旨,邀請各諸侯王趕赴青城,共同決定是否投降大雍。”
蘇酒在書案旁端坐。
她看著蕭廷琛急不可耐的模樣,淡淡道:“不是要把江山送給我嗎?還什麼願意改國號為南疆,把皇位讓給我……可我怎麼瞧著,你分明是想獨占下?”
蕭廷琛假模假樣地咳嗽一聲,遞給她一根毛筆。
蘇酒恨恨拿過毛筆,一邊擬寫聖旨,一邊暗暗下決心再也不要聽信蕭廷琛的話。
十封聖旨很快寫好。
蕭廷琛派遣了十騎快馬,帶著聖旨分別送往各諸侯國。
等待的時日是漫長的。
氣溫越來越低,大江水麵上結了厚厚一層冰,站在江渚之上的雅座裏,偶爾能眺望到漁民穿著厚厚的襖子鑿開冰麵,認真地撒網捕魚。
雅座地龍暖和,還燒著一盆金絲炭。
燃燃吃飽了睡在搖籃裏,蘇酒守在旁邊,認真地縫什麼東西。
蕭廷琛心不在焉地翻著兵書,不時悄悄瞅一眼蘇酒。
過了半個時辰,他終於按捺不住道:“這一的你老是在給蘇狗做東西,蘇酒,你什麼時候也給我做一件穿穿?”
話裏的酸意濃烈到無法忽視。
蘇酒望了眼自己手裏的東西,“你想要?”
“嗯。你以前經常給我做寢衣、襯袍、枕巾之類的東西,我用慣了那些,別家繡娘做的都不喜歡。你瞅瞅,我現在還是穿著你做的襯袍呢。”
蕭廷琛老老實實卷起寬袖,給蘇酒看他穿的襯袍。
襯袍袖口已經磨損,手肘處還打過補丁,看著已經有些年頭。
蘇酒認得出那是自己的繡活。
她複雜地望一眼蕭廷琛,非常猶豫地拿著針線和棉布,“可是我給燃燃做的東西,你也穿不上啊……”
“我不管,他有的我一樣要有。”
“那好吧!”
蘇酒鄭重地點點頭。
於是黃昏時分,蕭廷琛收到了蘇酒給他做的東西——
一條成人版的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