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花窗外靜落的細雪不知何時演變成鵝毛大雪,在落了大半個時辰後才終於歇下。
寢屋靜悄悄的。
燃燃已經睡著,蘇酒趴在搖籃邊打瞌睡,儼然困頓模樣。
燭花靜落,蕭廷琛歪躺在地,一手撐著額角,一手捧著本醫書細看。
醫書上記載著許多疑難雜症和治療辦法,蕭廷琛翻來翻去,突然注意到“失憶症”三個字。
原來人並不會真的失去記憶,那些記憶隻是暫時封存在腦海深處無法提取。
想恢複缺失的記憶,可以讓她重新經曆過去的事,但必須是曾讓她刻骨銘心的那種。
蕭廷琛一臉深思地點點頭。
他合上醫書,望了眼窗外的雪夜,又望向蘇酒。
他挪到蘇酒身邊。
少女兩隻手搭在搖籃上,約莫是寢屋太暖的緣故,她睡得臉酡紅非常香甜。
蕭廷琛捏了下她暖呼呼的臉蛋,拿狐裘裹住她,又輕手輕腳地把她打橫抱起。
他抱著蘇酒去了屋外。
蘇酒是被活生生凍醒的。
她迷迷糊糊聽見挖土的聲音,難受地睜開眼,隻見自己躺在一個大土坑裏,蕭廷琛拿著鐵鍬,正忙著把土壤和積雪鏟到她身上。
她呆愣了好幾瞬,旋即發出尖叫!
這廝竟要活埋了她!
她哭著跳起來,艱難地拖動腳踝上的寒鐵鏈,連滾帶爬、邊走邊跳地逃了!
蕭廷琛停下鏟土,好奇地目送她兔子似的跑遠。
“嘖,看來被活埋的記憶還不夠刻骨銘心啊……要不,再換個更刻骨銘心的?”
男人陷入沉思。
蘇酒慌慌張張地衝進江渚之上,闖進一座暖和的雅間。
南宮奈奈正坐在案幾旁吃酒,好奇地望向驚慌失措的少女,“這不是蘇姐姐嗎?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著,遞給洪太師一個眼色。
老人起身,不動聲色地朝她福了福身,帶著婢女們退出了寢屋。
蘇酒在南宮奈奈對麵落座,仍有些喘息未定。
南宮奈奈遞給她一盞溫酒,“知道蘇姐姐在江渚之上住著,隻是朕公事繁忙,因此未曾得空前去探望。還聽姐姐不記得從前的事了,想必姐姐定然也不識得朕是誰。”
“南宮奈奈。”
蘇酒輕聲。
她是失憶又不是失智,當女帝的那些當然也曾研究過下大勢,自然知道除她之外西嬋女國也有一位女帝。
“蘇姐姐好厲害。”南宮奈奈微笑著拍了拍掌,“一年時間長不長短不短,比如蘇姐姐,這一年來深居南疆,不僅立了顏鴆做帝君,甚至還有了他的孩子……你已另有家室,按理你和懷瑾哥哥猶如破碎了的鏡子,已不再有重圓的機會,所以你為什麼還要待在他身邊呢?蘇姐姐,現在南疆和大雍兩國交戰,你應該回南疆才對。”
蘇酒喝了幾口溫酒。
酒水醇厚,令人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她扯了扯腳踝間的鎖鏈,“便是我想回去,也得回得去才是。”
南宮奈奈意味深長地笑了,“隻要蘇姐姐有心回南疆,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甚至,我還可以幫你把燃燃一並送回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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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我要考慮考慮我幹過什麼讓蘇酒刻骨銘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