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醇抖了三抖。
他麵露驚恐,沒料到顏鴆竟然知道他的背叛!
他努力壓下那份畏懼,勉強笑道:“帝君的是什麼話,微臣世代效忠南疆,怎麼可能投靠蕭廷琛?”
顏鴆卻沒有和他周旋的心思。
他沉聲道:“來人,把他們關進地牢擇日聽審。”
“王爺!”
江醇急了,“您連證據都沒有,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我們這些朝廷命官關起來?!”
顏鴆眸光冰冷,“這裏是本王的地盤,本王想怎樣就怎樣,要什麼證據?”
江醇啞口無言。
他們不甘心地被拖下去,就連懷揣著希望嫁給蕭廷琛當貴妃的江黛兒也沒能幸免,與那些官員的家眷一道被拘押在地牢。
顏鴆步出廳堂,負手立在簷下,視線穿過遙遠的距離,落向遊鶴洲的方向。
酒落入蕭廷琛手中,雖然不必擔憂她的生命安全,但是……
她會不會重新愛上那個男人?
男人的狹眸中出現一抹擔憂。
侍從端來熱茶,“主子,這寒地凍的,您傷勢未愈怎麼能在這裏吹風?大夫已經等在寢屋,您喝了這杯熱茶暖暖身子,回屋換藥吧?”
顏鴆端過熱茶,淺淺呷了一口。
侍從勸道:“您和陛下那麼恩愛,就算她被蕭廷琛俘虜,她也不會改變對您的心意。您是馳騁南疆的戰神王爺,該自信才是。”
“自信?”顏鴆低笑,“對於這段感情,本王從未自信過。幼時穿街過巷,常常聽書人講述曠古奇今的愛情故事,還曾嘲笑故事都是假的,不過是書人編出來供人玩笑的。可如今切身體會過,才知道‘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可以叫人生,可以叫人死……可以叫貧賤之人意氣風發,也可以叫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卑微低賤……”
冬風吹落了細雪。
顏鴆閉上眼,任由雪花輕盈地落在眼睫之間。
冰涼而稍縱即逝的溫柔,恰似他愛上的那個女孩兒。
可他貪戀這樣的溫柔,他已不可能放手。
男人睜開眼,眸光鋒利。
“傳本王軍令,調集南疆軍隊前往青城。南疆與大雍,不死不休!”
……
寒風呼嘯,冬夜漸長,江麵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遊鶴洲的木樓上,雅致的青銅鶴形燈盞散發出暖黃光暈,照亮了整座寢屋。
蕭廷琛盤膝坐在蒲團上,麵前攤開一張寬大的輿圖,詳細地描繪了下諸國的疆土。
他叼著一根朱砂毛筆,欣賞了輿圖片刻,在其中幾個國家上麵畫出大大的紅叉叉。
白嫩嫩的寶寶趴在輿圖邊緣,伸出胖手胡亂揮舞,似乎是想抓住輿圖。
蕭廷琛挑眉而笑,“蘇狗,畫了紅叉叉的地方全是被朕兼並的國。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朕的大雍特別遼闊壯大?”
“嘿!”
寶寶不會話,隻是彎著眼睛笑。
蕭廷琛起了興致,趁蘇酒在隔壁沐身,用朱砂筆在寶寶額頭上畫了個“王”字。
他欣賞著家夥張牙舞爪的姿態,懶懶道:“蘇狗,你老子這麼有本事,為啥你娘總是凶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