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寒光閃過。
少女毫不猶豫地割上脖頸,血珠立刻湧出,她艱難地爬到蘇堂身邊,緊緊握住男人溫度渙散的手。
她麵向蘇堂,悲傷而滿足地溘然長逝。
蘇酒心肝顫動得厲害。
她知道顏涼深愛蘇堂,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夠為蘇堂付出性命
原來,這就是愛情嗎
她輕輕捂住心口,這裏疼得厲害。
仿佛她從前也曾這麼愛過一個人,仿佛她現在應該拋下一切,馬上去見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
一隊兵馬迅速出現在湖畔。
顏鴆的幕僚恭聲道“王爺得知公主離開王都,十分擔憂您的安危,特派的前來接公主進宮。”
蘇酒沉默地走向馬車。
細白手輕輕扶住車門,她忽然問道“顏鴆稱帝了”
幕僚笑笑,眸中若有深意,“未曾。”
蘇酒盯著他的笑容,心下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顏鴆沒有稱帝,他是想
一股暖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她吩咐道“好生把我表哥和顏貴妃的屍首帶回宮。”
“是”
馬車駛進皇宮,已是日暮,春雨落停。
一道紅毯從內宮門延伸到重華殿,南疆的百官及其家眷們跪在紅毯兩側,也不知是自願還是被迫,但臉上神色不大好看就是了。
顏鴆一襲墨袍站在簷下,負手遙望蘇酒。
他選中的女人,正緩步而來。
紅寶石額飾流蘇折射出夕陽,她一身風華,溫婉端莊,美得勾魂攝魄。
男人看著,眼睛裏不覺掠過淺淺的歡喜。
旁邊,顏牧一派老謀深算,不動聲色地笑道“不愧是本王最看重的兒子,果然才華蓋世,就連逼宮這等大事都能在一朝一夕間完成隻是鴆兒,這皇位,該由誰來坐須知,你的一切都是本王賜予的本王能給你今日的榮華,也能把你從雲端踹進泥淖”
話裏話外都是威脅。
而他橫肉縱生的臉上,也噙著漫不經心的自信。
他甚至望向蘇酒,難耐地舔了舔嘴角。
亡國公主罷了,被他兒子玩過的貨色,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同樣也可以拿來玩玩
顏鴆笑笑。
他在顏牧跟前伏低做二十多年,活的就像是他養的一條狗。
如今
那條狗已經磨尖了爪牙。
他依舊注視著蘇酒,少女已經走到台階下,正緩緩踏上二十九級漢白玉台階。
他緩聲“父王野心勃勃,竟妄想篡位稱帝兒子忠於南疆,恕不能從命”
話音落地,他手起刀落
顏牧的腦袋,保持著老謀深算的笑容,骨碌碌滾下了台階。
腦袋從裙裾旁滾落,蘇酒目不斜視。
繡花鞋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顏鴆單膝跪地,恭敬拱手“臣顏鴆,參見新帝”
滿宮寂靜,百官震驚。
他們原本腦補了一場父子之間為權勢大戰的權謀戲,可眨眼之間突然峰回路轉,這場戲竟然演變成了諸侯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愛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