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作他,也甘心為了這樣的美人掀起烽火、君臨下。
蘇酒已經梳妝打扮好。
她起身,“該去給王爺請安敬茶了。”
顏鴆點點頭,牽起她細軟的手。
蘇酒心裏下意識生出排斥,可是男人的大掌帶著薄繭,沉重牢固如同鐵鉗,容不得她掙開。
她低眉斂目,沒再做徒勞的掙紮。
兩人踏進大廳。
蘇酒抬眸,看見南疆最有權勢的王爺,正端坐在上位吃茶。
冷峻的麵龐與顏鴆有三分相似,老眸裏偶爾掠過的暗芒極為精明,能夠把持南疆朝堂大權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是比起顏鴆的陰鷙自持,這位中年人身上更多的似乎是風流。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侍女捧來兩隻蒲團,她和顏鴆一起跪上去,恭敬地請安敬茶。
顏牧喝了蘇酒敬的茶,接過管家呈上來的大紅封,含笑遞給蘇酒,“他娘去的早,這紅封算是雙份,拿著添些首飾衣裳。”
“謝謝父王。”
蘇酒乖巧改口,伸手去接紅封。
顏牧這才看清楚這位兒媳婦的臉。
容貌稱之為傾國傾城也不為過,溫順柔婉的模樣,恰是他素日裏最愛的那一款。
鬼使神差的,這位高權重的中年人伸手摸了把蘇酒的手。
蘇酒麵色如常,仿佛沒有察覺到。
敬完茶回到院子,顏鴆一把捉住蘇酒的那隻手。
蘇酒仰起頭。
男人的紅唇削薄得過分,再加上那截斷眉,分明是涼薄絕情的麵相。
可他一雙狹眸卻非常深邃,凝著蘇酒的目光充滿歉意,“他該死。”
蘇酒笑笑,“他確實該死。”
顏鴆與她在窗邊軟榻上落座,平靜道“我父王風流成性,府中妻妾成群,還在外麵惹下了無數桃花債。我是青樓女子所出,與娘親被接進王府時受過很大的屈辱,可他從來不聞不問。因為他有很多孩子,多到他可以不必在乎一個庶子的生死。”
蘇酒吃了口茶。
“我娘親被王妃害死,他明明知道,卻依舊毫無動作,連象征性的懲罰都沒有。”顏鴆轉了轉指間的翠玉扳指,“那時候我就明白,世上沒有人可以幫我。我隻有一步一步登上高位,才能真正為娘親報仇,才能殺了那個冷血薄情的父王。”
男人的仇恨壓抑得很深。
蘇酒安靜地傾聽著,唇齒間彌漫出淺淺的春茶香。
顏鴆瞥她一眼,表情緩和些許,“我常常在朝堂走動,總有照顧不到你的時候。從今起,酒可稱病臥床,避免去給顏牧請安問好。”
蘇酒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
在顏王府的日子平靜如水,蘇酒每日養養花、聽聽戲,早晚各飲一碗南疆特有的安胎藥,胎像逐漸穩定。
閑暇的午後,她常常捧著書卷端坐在窗畔,輕聲念誦書上的內容給寶寶聽。
顏鴆笑話她,寶寶根本聽不懂,她隻是在做無用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