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低頭,把桃花枝簪在判兒的發髻上。
判兒頑劣地朝他眨了眨眼,“在我出生的那個部落,男人為女人簪花,代表著他願意娶那個女人為妻。宿先生,你被我騙了哦”
宿潤墨唇畔笑容淡然。
判兒深深呼吸,高高仰起自己的頸子,“好了,宿先生動手吧”
宿潤墨凝著她。
少女有著麥色肌膚,眉眼深邃豔麗,笑起來時酒窩深深,有種難以馴服的野性美。
他還記得她餓昏在祁連山腳時的模樣。
弱可憐又無助。
他帶她回土匪窩,卻發現她大字不識,整日不是掏鳥窩就是攆山雞,把他的土匪窩攪得昏暗地不得安寧。
如今想來,她哪兒是“不心”暈倒在祁連山腳,分明是故意送上門來。
她熱愛北涼,所以甘願為它涉險,跑到他這個“北涼叛徒”的身邊潛伏著,觀察他可曾有背叛北涼的舉動。
姑娘很聰明,聰明到他現在才發現她的馬腳。
男人的目光掃視過她頭頂的桃花枝,勾唇一笑,騎著他的青牛往山下而去。
他對北涼文化了若指掌。
自然知道每個部落的習俗。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彌散
“若下次再被本座逮著,就留在本座身邊當個侍女吧。”
判兒睜開眼。
深棕色瞳孔裏盛滿狡黠,她早就算計到宿潤墨舍不得殺她。
少女身姿一動,輕盈躍上桃花樹。
她目送宿潤墨走遠,霸氣喊道“成王敗寇,願賭服輸,宿先生,我便與你打這個賭若大齊與北涼之戰,北涼輸了,我給你當灑掃庭階的侍女;若大齊輸了,你宿潤墨便做我北涼的女婿”
蕭聲逐漸遠去。
明月皎白,河山安好。
翌日。
宅院。
公雞尚還沒有打鳴,蘇酒就察覺到枕邊人窸窣的動靜。
她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看見蕭廷琛正更衣穿鞋。
他動作極輕地梳洗過,拿了佩劍和包袱,重又走到榻邊。
蘇酒急忙閉上眼。
男人俯下身,在她眉眼間印下一吻。
極盡溫柔憐惜。
他凝著少女微微抖動的睫毛,低笑道“妹妹既醒了,不如也親親我”
蘇酒心翼翼睜開眼。
對上男人含笑的模樣,她鼓起勇氣坐起身,香了下他的唇。
“好甜。”蕭廷琛喟歎著捧了蘇酒的臉蛋,“好好待在家裏等我回來,有什麼事隻管去找元猛。切不可在城中到處亂跑,也不可輕信他人。
“乖女孩兒。”
蕭廷琛摸摸她的頭,起身走向房門。
剛走到門後,身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一雙軟綿綿的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身。
黎明前的黑暗裏,他聽見少女嗓音帶著哭腔,“那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
那心黑手辣的男人,瞬間濕了眼眶。
他背對少女,輕聲“當途徑涼州的魏水載滿河燈,便是我打勝仗的時候,更是我歸來的時候。看著吧,不出半年,我把北涼送給妹妹。”
,
我琛哥真爺們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