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笑眯眯的,“如果北涼人非常欣賞某支舞,就會流露出這種嚴肅表情,公子放心。”
“原來如此”
薛至美很放心。
蘇酒仿佛不會疲倦,一雙清澈見底的鹿兒眼,隻在轉圈時凝著徐暖月。
少女依舊坐在金時醒懷中,那麼清瘦嬌弱,仿佛春日裏剛剛萌芽的垂柳枝,一折就斷。
這段時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她在心裏拚命呐喊,想讓徐暖月看她一眼,想讓徐暖月知道她來了,可是那個少女安靜得過分,仿佛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隻是沉默地低著頭。
樂音結束。
蘇酒收攏寬袖,恭敬地朝金時醒福了福身。
她從薛至美桌上端起一盞酒,如同阿諛獻媚的美人,一步步走上台階。
她跪坐在矮案前,“王上請用美酒。”
她沒有改變自己的聲音。
甚至膽大到無所畏懼,定定盯著徐暖月。
她看見暖月愣了愣。
原本死寂般的眼眸,似是複燃的火焰,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朱唇微啟,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她知道暖月在喚她的名字。
金時醒掐著徐暖月的腰肢,“八姑娘與孤的一位故人,容貌相當。八姑娘敬的酒,孤自然要喝。”
瞥了眼懷裏的姑娘,他勾唇而笑,“不如八姑娘喂孤飲下這杯酒”
這麼著,卻不見徐暖月臉上有任何波瀾。
仿佛對他親近別的女人,半點情緒都沒有。
掐住她腰肢的大掌下意識收緊,徐暖月疼得輕呼一聲,他才慢吞吞鬆開。
蘇酒上前給金時醒喂酒。
雙手輕輕一抖,滿杯酒水盡數潑在徐暖月的紗裙上。
她微微退後,恭聲道“女手滑,不慎打濕了王妃的裙裾,請王妃恕罪,女願服侍王妃去廂房更衣。”
雖是初春,可氣乍暖還涼。
金時醒皺著眉頭,不情願地鬆開了徐暖月。
蘇酒立即扶住徐暖月,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踏出殿堂。
兩個女孩兒穿廊過院,來到一座布置靜雅的廂房。
蘇酒把侍女全部擋在門外,悄悄插上門閂。
“蘇蘇我好想你”
徐暖月從背後抱住蘇酒,強忍的眼淚瞬間滾落。
蘇酒牽著她坐到榻上,仔細給她擦去眼淚,“剛剛在殿堂上,我瞧見金時醒待你不怎麼好暖月,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徐暖月三言兩語,把北涼宮變之事和盤托出。
“他分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卻依舊不動聲色地讓我做他的皇子妃。現在他父兄死了,他開始怨恨我。可在我看來,我與他分明算是恩怨兩清當年金陵徐府,他屠我滿門,就算我害死他父兄,他又有什麼資格恨我更何況他父親分明是自殺而亡”
少女趴在蘇酒的肩頭泣不成聲。
蘇酒眉尖輕蹙。
垂眸間,她突然一愣。
她看見暖月的裙裾底下藏著東西。
一根極細的銀鏈牢牢鎖在她腳踝之間,仿佛生怕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