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與丞相、禦史大夫並稱三公,可監察百官,可謂位高權重。
麵對蘇酒的嘲諷,謝容景麵無表情地攪了攪魚片粥,“他本就待你不好,我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有何不可更何況昨夜你也看到了,文武百官沒有一個站出來為他話,他皇帝當的很失敗,身死名裂乃是咎由自取。”
“你謊”蘇酒怒聲,“大齊開國至今,再沒有人比他更賢明他對內打壓世家豪族、任用寒門子弟,對外開疆拓土、征伐下,他有哪一點做錯了”
謝容景無法忍受蘇酒這麼維護蕭廷琛。
“哐當”一聲響,他把那碗魚片粥狠狠砸在地上。
“蘇酒,我才不管他幹了什麼,我隻知道他對你不好他對你不好,他就該死”
男人捏緊雙拳、鳳眼腥紅,偏執得令人害怕。
也不是沒想過放手。
可他放手之後,得到的是什麼
是蕭廷琛對蘇酒變本加厲的傷害,是蕭廷琛對蘇酒棄若敝履的不珍惜
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姑娘,怎麼可以被人如此糟踐
蘇酒閉了閉眼。
淚珠滾落,她突然推開謝容景,不管不顧地要往外衝。
還沒跑出兩步,就被謝容景緊緊箍住細腕,把她狠狠摔在榻上
謝容景欺身而來,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想去找他”
“是縱然他成了亂葬崗的屍體,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你休想”男人啞聲,“從今開始,我不準你踏出謝府半步蘇酒,你是他的皇後,你本就逃不過連坐之罪,沒跟他一起死已是新帝開恩,你怎麼還敢接近他”
蘇酒怔怔凝著謝容景的雙眸。
那雙丹鳳眼盛滿複雜,已不再有當初的澄澈幹淨。
良久,她放緩態度,輕聲道“我隻是去看看他謝容景,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少女尾音發顫,語調幾近乞求。
從睫毛間隙滾落的淚珠晶瑩剔透,她嬌軟得不像話。
謝容景眯了眯眼。
她明知她一哭他就心疼,卻偏偏當著他的麵掉眼淚
男人冷硬暴躁的心一點點柔軟,終於鬆開對她的桎梏,“我可以讓你去看他,我甚至可以幫你為他收屍,但我有個條件。”
“你。”
謝容景挨著她坐了,把她抱到懷裏。
他深深嗅了一口她發間的甜香,唇瓣若有似無地輕擦過她的耳珠,聲音極低“回來之後,與我成親。”
他將用餘生好好照顧蘇酒。
他要把這些年蕭廷琛沒給過她的溫暖,盡數給她。
因為她值得
蘇酒心跳極快。
並非心動,而是憎恨
對身側男人的濃濃憎恨。
她目視虛空,笑容莫名,“好。”
謝容景給她準備了一輛前往亂葬崗的馬車。
蘇酒獨自抱著手爐坐在車裏,一路顛簸著往城郊而去。
寒風吹起一角窗簾,蘇酒瞧見城郊的青山綠水都覆上一層皚皚白雪。
歲歲年年,長安城春夏秋冬的景致依然如故。
隻是年年歲歲徘徊在景致裏的人,卻早已不同
她抬手揉了揉眼圈,又有點想念當年的金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