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長大的夥伴像是飛走的蒲公英,再沒有重聚的那。
金陵物是人非,
她已經沒有家了。
夕陽深沉。
蕭廷琛渾身浴血,負手立在金鑾殿外。
他鎧甲破碎,俊美的麵龐上殘留著幾道輕微血痕,為他添了幾分血染江山的凶狠感。
他俯瞰著皇宮。
高低錯落的宮殿一眼望不到邊,多達成千上萬座。
宮巷間屍橫遍野,血水彙聚成河,格外肮髒汙穢。
他手底下的兵馬搬動著戰敗者的屍體,打算做集中處理。
穀雨立在他身後,恭敬道“皇上,蕭相爺求見。”
皇上
蕭廷琛咀嚼著這個稱呼,薄唇輕勾。
蕭廷修手捧托盤而來。
托盤裏盛著嶄新的明黃龍袍,還有一尊十二旒珠的帝冕。
他亦有從龍之功。
蕭微華帶著兩百兵馬去開北城門時,是他在那邊接應的。
毋庸置疑,他站在蕭廷琛這邊。
他單膝跪下,把托盤高高舉過頭頂,“請皇上更衣。”
蕭廷琛望了眼那身龍袍,沒話。
第一次穿龍袍,他想讓蘇酒親手為他穿上。
他想讓蘇酒,第一個看見他穿上龍袍的模樣。
他撚了撚指間扳指,“吩咐下去,日落前必須清理完整座皇宮。朕要用紅絲綢從這裏一路鋪到宮門,朕要迎蘇酒入宮。”
他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太子府,蘇酒被白露和霜降迎下摘星台。
兩名婢女匆匆為她換了一襲宮裙,又仔細梳妝打扮,神色之間頗為匆忙。
蘇酒任由她們擺弄,輕聲道“容家敗了”
“敗了”霜降興奮得恨不能原地轉圈圈,“主子要迎姐入宮,奴婢尋思著大約是要封後了”
封後
蘇酒低垂眼簾,淡漠嗤笑。
除非太陽打西邊兒出來,否則蕭廷琛絕不可能封她為後。
梳妝打扮好,她被白露和霜降塞進一座華貴轎輦,由蕭微華領著無數神武營精銳開道護送,浩浩蕩蕩朝皇宮而去。
高大巍峨的朱紅宮門敞開著。
蘇酒扶著白露的手下了轎輦,看見三丈寬的紅絲綢從皇宮深處一路鋪展到她的腳下。
“姐,走吧”白露提醒。
蘇酒沉默。
這一次入宮,不知是否還有機會離開
她躊躇不前,蕭微華已然不耐煩,“皇上還等著,你再不走,我把你綁進去”
十八九歲的少年,生凶狠,隻效忠一手提拔他的蕭廷琛。
蘇酒抿了抿唇瓣,終是踏進了皇宮。
宮門在她背後緩緩合上。
空氣中殘留著血腥味兒,蘇酒以為她會看見遍地屍體,然而目之所及全是盛開的金花茶。
純金顏色的花朵,市井間珍惜罕見。
現在卻有數十萬盆盛開的金花茶鋪滿皇宮,高貴雍容,比夕陽更加燦爛奪目
少女的繡花鞋踩在絲綢上,穿過一道道宮巷,終於抵達金鑾殿外漢白玉廣場。
廣場盡頭是九十九級漢白玉台階。
她仰頭望去,那個男人負手立在宮簷下,百官朝拜,威嚴俊美。
在看見她時,冷酷的桃花眼立即彎成了月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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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登基,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