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半夜,皇宮內燈火通明,文武百官在議事殿候著,誰也不敢吭聲。
唯有幾位太監往來後宮與議事殿之間,通報消息。
此事由今年正月起,那時皇上入後山打獵,偶感不適,太醫一開始認為隻是普通風寒,便開了幾副藥方,皇上又是壯年,原以為幾就能好的病,一拖再拖,半月後甚至無力上朝,皇上身體每況愈下,直至今日。
議事殿過於沉悶,公孫止以腹痛為由,走向議事殿之外,在附近悠閑地踱著步子,此時一名太監匆匆走過,被公孫止攔住,問道:“這位公公,皇上龍體如何?”
太監見四下無人,湊近公孫止跟前:“回丞相的話,皇上如今靠一口氣吊著,聽太醫們所言,怕是活不過今夜。”
聽完,公孫止點點頭,賞了太監幾兩銀子,太監滿心歡喜地向後宮走去,公孫止撚撚已經花白的胡須,蒼老的臉上浮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他對樓頂上那道不知幾時在那等候的黑影點點頭,黑影領命,朝著後宮的方向揚長而去。
公孫止回議事殿不久,便有太監通報:“皇上駕崩,舉國發喪。”
場下官員一並下跪磕頭,更有甚者抱頭痛哭,唯公孫止麵不改色,他跪伏在地,不發一言。
誰知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有太監匆忙趕到議事殿,陰陽怪氣地叫道:“大…大事不好!皇…不,太後被刺殺了!”
公孫止仿佛早有預料般,他旋即起身,大驚失色,議事殿內的官員都凝視眼前這個百官之首,望公孫止主持大局,公孫止佯裝沒看見,沒過多久,一名腰係長刀,身穿禁軍甲胄的武將走進議事殿,在他身旁,是先前的太子,雖未登基,不過此刻已是皇上。
公孫止見他並未受傷,當即跪下,大喊:“皇上平安無事,實為國之大幸。”
身後百官一同效仿,隨後,公孫止問那名武將:“太後她…”
武將名為趙敬躍,乃帝師禁軍統領,見公孫止詢問,趙敬躍答道:“回丞相,太後確實已被刺殺,待卑職趕到時早已遍地橫屍,但刺客唯獨留下皇上一個活口,不知何意。”
皇上名為龍翊,先前為太子,年方十二,雖然手掌下大權,不過臉上稚氣未脫,又親眼見證自己爹娘在一內相繼離世,此刻一句話也不出口,臉上充滿悲痛與驚慌之色。
見皇帝這般模樣,公孫止責問趙敬躍:“那事發之時,趙統領身在何處?為何不前去護駕?”
趙敬躍不卑不亢:“此事卑職確有不可推卸之責,萬死難辭其咎,但事發之時,若不是公孫大人之子公然在皇宮門口鬧事,卑職恐怕也不會出宮門調和,導致太後被殺。”
公孫止皺眉,此事並不在他算計之內,他矢口否認:“我兒這幾日並不在帝師,趙統領何必血口噴人!”
“確有此事。”趙敬躍冷笑:“是與不是,公孫大人回去一問便知,何必在議事殿內狂吠不止?”
“你!”公孫止臉色鐵青,他手指趙敬躍,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你敢以下犯上?”
趙敬躍哈哈大笑:“丞相不服?出去比試一番如何?”
趙敬躍完,場上氣氛跌入冰點,有大戰一觸即發之勢,大官員對趙敬躍指指點點,都有責怪之意,反觀趙敬躍,除他一人之外,無人與他為伍。
劍拔弩張之時,一位年近六旬的文管出來勸和:“兩位大人皆為國之重臣,今夜先皇駕崩,太後遇刺,若料理不得當,恐為大患,何況有心之人已派刺客入宮,如此大敵當前,二位切不可內鬥啊!”
公孫止哼了一聲,隨後道:“皇上年紀尚幼,理應太後垂簾聽政,我等輔佐,可如今竟發生如此駭人聽聞之事,該如何是好?”
那文官極力推崇公孫止:“丞相德高望重,應由丞相輔佐皇上處理國事。”
公孫止卻在此時推脫:“公孫雖為一國之丞,平日為先皇分憂已是公孫三生有幸,怎敢越界與皇上一同處理國事?應由諸位親王…”
公孫止話未完,被趙敬躍一口嗬斥:“夠了!爾等要演到什麼時候!”
他怒問公孫止:“昨夜太醫便已宣告皇上病危,但諸位親王此時仍未趕來,他們遭遇何事你公孫止不知情?何必在此故弄玄虛,惺惺作態!”
“放肆!”公孫止暴怒,咬牙切齒地看著趙敬躍:“公孫輔佐三代帝王,問心無愧,反觀趙統領,不僅玩忽職守,甚至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誰知趙敬躍並未回應公孫止,他轉身,對龍翊跪下:“啟稟皇上,微臣以為今夜之事與丞相公孫止有關,望皇上明鑒。”
完,他回頭看了一眼公孫止,眼中殺機畢露,公孫止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他毫不懷疑,如果龍翊真的下令處死自己,趙敬躍恐怕當場就會讓他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