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出生在浙江省嘉興市嘉善縣西塘鎮,鎮子據始建於明朝宣德年間,這個鎮雖不大,可是也遠近聞名,特別每年十月底至十一月初漢服文化周期間,很多外地遊客慕名前來,一時間,鎮子倒是十分熱鬧。
對於熱鬧,宋仁心裏卻是不喜的,他還是喜歡清靜一點,作為一名哲學係畢業的學生,他需要思考的東西很多,吃飯、走路、發呆也是思考某個哲學問題的契機,容不得半點打擾。而宋媽媽卻不同,每到漢服文化周期間,打心底裏的喜歡,因為她經營的漢服租賃店又可以大賺一筆,長年的待人接物練就了一副好嗓門,老遠就能聽見吆喝迎客的聲音。
一早上,邊剛剛吐出了魚肚白,睡眼朦朧的宋仁就聽到媽媽急匆匆上樓閣的腳步聲,人還沒進房門,就已經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兒子,下月就到漢服文化周了,剛在微信上聽你文叔叔抖音上漢服文化周的宣傳很火,今年來的遊客比往年肯定要多,你就去市裏訂做一批漢服,肯定能大賺一筆。”宋媽媽完,又自顧樂嗬了一陣。
“媽,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事,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宋仁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宋媽媽道。
“思考思考,整思考,思考能當飯吃?”宋媽媽有點不悅,繼續道,“你畢業都有一年多,現在也沒見找到一份正經的事做,你看人家文靜,自從曆史專業畢業之後,在市博物館都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媽媽一個人拉扯你長大,全靠這家店,我不盼著你賺大錢,可是也希望這店能經營好,我們母子倆才不至於餓死。”
“媽媽,我去就是了。”宋仁一股腦坐了起來,他最怕媽媽嘮叨,會沒完沒了。而且到文靜妹妹,他也好久沒看見她了,這次順便去市裏可以見上一見。
“還是兒子體貼媽媽,早餐我做好了,市裏漢服店地址我也寫在紙條裏放在桌麵上,我先去店裏了。”宋媽媽又露出了笑顏,剛才仿佛隻是展現了一下演技。
宋仁心裏其實也很清楚媽媽苦情的戲碼,不過卻沒有拆穿,自己這個年紀了,確實也該為家裏分擔一點。
吃過早飯的宋仁,坐上了一輛去市裏的順風車,這個時間往市裏開車的人都喜歡捎上一些去市裏的人,分攤一點油錢。
開車的是一位五十來歲的大叔,穿著比較樸素,可能是愛笑的緣故,臉上的笑痕十分明顯,看見宋仁一路上不語,便開口問道:“哥,你是西塘本地人?”
“嗯。”宋仁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簡短地回了一句。
“看你是很少出遠門吧,不用緊張,我開車技術可是十分了解,別看我五十多了,前年我還是拿了西北戈壁灘汽車拉力賽的亞軍,時間過得也真快,就快兩年了呢。”大叔回想起自己的光輝事跡,更是濤濤不絕。
宋仁漸漸又陷入了某個哲學問題的思考中去了,對於大叔的話,並沒有聽進去太多,隻把它當作車窗外的噪音一樣而已。
車子在高速上飛馳著,路邊的樹木一排排地往後退,宋仁的心中彷佛有了某些明悟,喃喃自語道:“時光流逝,如斯乎。”
開車的大叔聽見宋仁話,以為自己的光輝事跡有了回應,更來勁了,道:“對對對,時光流逝飛快啊,轉眼就兩年了,當年我拿了西北戈壁灘汽車拉力賽的亞軍,其實距離冠軍也隻有半個車位的距離,可惜啊,可惜,要是再回到那次比賽,我有信心不會輸。”
“大叔,你回到那次比賽?”宋仁轉頭問道,這次是真的聽見了大叔的話。
“是啊,不過,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大叔歎息道。
“為什麼回不去了?”宋仁繼續問道。
“時間過了就回不去了嘛,像你剛才的嘛,時光流逝如斯乎,你們西塘的人話就喜歡文縐縐,不過確是有理。”大叔笑道。
“你看車子去了市裏,不是也回得去西塘麼,為什麼時光流逝了就回不去了?”宋仁追問道。
“哈哈,哥,你不話則已,則一鳴驚人,不過這個問題嘛,以我幾十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你,時間過去了,就是永遠過去了,回不去了。”
“不對,既然空間可以回去,時間也並非單向的,它應該也有回頭路,隻是沒有找到那條路而已。”宋仁凝視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樹木,開口道。他這幾年來一直思考關於時光的哲學問題,此刻仿佛有了更深的明悟。
“哈哈,也是也是,世上本沒有路,走得多了也成了路嘛,希望哥有一能走出這條路來,這樣我也能回到那次比賽圓我這個遺憾。”大叔打趣道。。
宋仁並沒有覺得大叔的打趣是一種笑話,反倒覺得,既然世上存有這條路,自己就有責任去做這一個領路人,決心不禁大了幾分。
宋仁有了明悟之後,就不再糾結於思考這個問題了,和大叔閑聊了一下家常,交談中知道大叔的名字叫張韓,據大叔自己介紹是取自父母的姓氏。之後兩人還互加了一下微信以便日後可以方便坐順風車,就在閑聊中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市裏,兩人簡單話別便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