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回應之際,門外是周敬海熟悉的聲音傳來,“皇後娘娘駕到,德妃娘娘駕到,容昭儀駕到,芸夕姑娘駕到……”一連串的稱謂送到,屋子裏楊采之的臉已經綠了,算計了這麼久,謀劃了這般精密,就是想要獨占暮蓮宇極一日,卻不想她的畫筆才落下,好茶才沏上,門外已來了不速之客,她們來了,她又如何再與暮蓮宇極獨處呢。
可是帶頭來的是皇後娘娘,讓她隻得生生的忍了怨氣,急忙迎至門前,“采之見過各位娘娘了。”恨恨的竟連芸夕也帶入了其中,從她入宮,芸夕就一直咬在她的前頭,聽說還未侍寢就得皇上的疼愛了。
芸夕隻覺一道冷厲的目光向她射來,微垂著頭原不想理會的,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今日本不想來,可是皇後娘娘偏偏將皇上來了鳳采軒賞海棠的消息一並的傳到了清梨宮,淑妃暗恨自己無法出宮,便宣了旨意讓芸夕代她前往,其實這樣的差事本應是辛貴嬪才是,因為芸夕在清梨宮還沒有任何的頭銜和名份,但是淑妃下旨了,芸夕哪敢不尊。
灰白的一張臉因著聽說阿卓已出征而去正暗自神傷呢,不知道阿卓是否已向皇上表明了他與她的心跡,還有她也因著阿卓臨行前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去了而憂心,這些都讓她心裏怎麼也不安穩。
暮蓮宇極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威嚴一掃中,目光與芸夕的巧巧相對,立時發現她的麵色極為不好,“水離,你們姑娘病得這般重,是誰許她來的?”他不信是芸夕和水離自己的意思,難道又是淑妃嗎?上一次的罰跪他還沒有追朔,卻並不代表他忘記了。
水離聽得她的名字,一溜煙的從門外跑進來,可是她的麵色甚至還不如芸夕,灰白中透著一絲黃,“回皇上話,是淑妃娘娘的旨意。”
暮蓮宇極心裏一緊,卻不便發作,隻輕聲道,“既都來了,就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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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賞 嘔吐
“皇上,想不到這鳳采軒還有這等珍稀的海棠,如若不是今日聽說了,隻怕就錯過了這麼美的花,楊貴人,這海棠花原不是宮中的花匠培養出來的吧?”倘若是,怎麼著她這個皇後也要略知一二,總不能底下的嬪妃們有了,她卻壓根也不知道。
楊采之不慌不忙的恭恭敬敬道,“回皇後娘娘話,這花是昨日裏才從將軍府裏移過來的,原本是打算今日請皇上賞花之後明日裏再請皇後娘娘與眾姐妹們一起來賞花的,可巧今個娘娘就來了,可見這海棠花帶喜,一應的都把貴人帶來了,更是我鳳采軒的喜氣,娘娘與姐妹們快坐,玉紅,快沏茶。”
“楊貴人,你這茶可真是香呀,隻在門邊站了一站就嗅到了香氣,隻不知我們姐妹們是否有福喝到了。”一個婉儀隨口說道。
楊采之本欲使個眼色讓宮女換了茶的,聽到這婉儀的話又哪裏敢換了,急忙又道,“照著皇上的茶再一一的沏過來。”
“這……”,小宮女有些為難,實在是那平日裏積攢收得的凝露隻怕這一番待客就要用得幹淨了,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快去。”催著小宮女去沏茶,眼下最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這來了鳳采軒的嬪妃們得罪了,倘若再留什麼把柄在她們手上,隻怕自己日後就成了眾嬪妃們嚼舌根的對象了。
“妹妹這是在作畫嗎?”有的人坐下了,可是有的人卻走到了她的書桌前看著她剛剛在做什麼。
書桌上,是一幅已畫好了的海棠花,正是院子正中的那一株,萬千的粉紅爭相鬥妍,隻是在花前才有了寥寥幾筆象是人形,容昭儀本就是寧馨宮裏的主事,所以她的自然走動原本就是應該的,“妹妹的手真快呀,皇上才閱兵回來沒多久,你手上的畫居然就要得了。”
暮蓮宇極一怔,隨即道,“呈過來,我瞧瞧看。”原本他就好奇楊采之的話,一幅畫哪有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就容易得的,此時聽得容照儀如此之說,不由得更是好奇了。
紅著一張臉,楊采之隻得任由小宮女將她早已於昨日就畫好的海棠花呈去給皇上,暮蓮宇極接過時,輕輕瞟了一眼就知道了這般筆墨根本就不是剛剛所畫,那早已幹了的丹青筆墨告訴他這海棠花最早也是昨日裏畫的,甚至還不止,心下不由為著楊采之的取巧而皺了眉頭,她挑起了他的好奇心,卻不想原來畫畫得快是因為早已畫好了大半,隻需添上他的身形那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