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樓下好像昨還鬱鬱蔥蔥的樹木今就變得光禿禿隻剩下幾片葉子孤零零的掛在樹枝上,仿佛下一秒就會被變得有些寒冷的風扇到地上。地上殘葉望著樹上的葉子,仿佛在嘲笑還在秋風中枝頭的葉子掙紮反抗命運。
吳瑾現在也在反抗著命運,此時的他正弓著身體像一隻熟了的蝦。手臂上青筋纏繞,渾身也止不住的顫抖;直到他用顫抖僵硬的手從衣服兜裏逃出一根針劑像極了切腹般隔著衣服捅進肚子上注入針劑才脫力暈了過去。
這已經是他最近的常事了,也可以6最近才加劇的病情。醫生去年他可能活不過今年,這種病症世界上沒有相似的案例,如果配合他研究也許可以減輕……下麵的話他已經聽不進去了。也許醫生能讓自己多活幾也許醫生為了自己還沒下筆的博士論文找個現成的實驗對象。這都不重要了,對於一個快要過18歲生日的人來這就意味著人生到此為止。
片刻後吳瑾醒了過來,拔掉還帶血的特製針筒,掙紮著爬了起來。又脫力重新倒在地上,就猶如被死神按在砧板上的魚,當然死神也不可能把魚按在砧板上,就像他現在也不可能有力氣站起來一樣。
望著花板上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身下的木地板下的地熱幾前就已經開始工作了。但是背後傳來的溫暖絲毫不能驅散現在他心中籠罩的陰影。撇過頭看了一眼已經沒有藥劑的特殊針筒,上次那個準醫學博士也驚奇的特製針筒裏麵琥珀色的針劑已經消耗一空。
沒人知道這種幾個月就會從一個查不出名字的地方寄到他手中的針劑到底是什麼,已經記不清麵貌的父母也不知道何時回來看看自己這個快要死去的兒子。但是也是他們讓自己這14年過的衣食無憂。這座裏市區距離合適的別墅就是他十幾年的住處,定時定點的從某個不認識的地方寄過來的明信片和某些禮物讓他知道他甩手掌櫃般的父母還活得挺滋潤。
門鈴讓他飛到邊的思緒拉回到現實的殘酷裏,掙紮站起來還是無果,聽著門鈴越來越急切他已經大概猜到是誰了。果然連續的門鈴聲停止來,然後就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進來要拖鞋啊。明顯來人不打算估計他怎麼想。
“吳瑾?吳瑾?你在哪?”熟悉的聲音讓他安心了一點,聽著腳步聲和有些暴力的開門越走越近他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在這”
緊接著就是來人徑直的跑了過來。路上還聽到聲絆倒的聲音。
腳步聲音停在不遠處,緊接著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他撐起身子看了來人一眼
“摔的疼不疼?”
看著梨花帶雨的臉原來越近他有些猶豫
來人用瘦弱的手臂把他扶起來時他甚至有一絲抗拒
但是那人不管他有沒有抗拒
“疼不疼?”
“還死不了”
“你要死了我可饒不了你”
“聽慕大姐的”
來人輕輕把他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慕大姐留著淚看著他,問出來她一直不敢問出的那句話“還有幾?”
“你要知道?”
用手發狠似的抹了眼角的淚“要”
“那個還是有點東西的醫生去年我還有一年,就這幾了”
慕晴眼角的淚水再次止不住的流出來,跪在地板上抱著他的脖子的哭出聲來。嘴裏是不是蹦出幾聲和以往形象不同的髒話。雖然罵的是自己,但是他也隨著她去了。
哭著哭著她就不知道何時抱著他的脖子躺在一邊睡了起來。大概是嚇到了吧,畢竟幾個月不見一見麵就有這種噩耗對於她來還是太過了。
吳瑾也有些累了,也睡了起來。
想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友的時候。那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把他從遠方親戚那帶到這座房子前這今後就是他的家。對他來高聳的房門後是另一個世界,然後就有一個女孩不知從那個地方蹦蹦跳跳的來到自己身邊。“我是你的鄰居,我家就在隔壁。我叫慕晴,你叫什麼啊?”那一刻這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女孩蹦蹦跳跳闖進自己生活的一刻起仿佛門後的世界就有了溫度。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無邊的噩夢纏身從跌落感中驚醒一直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