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出個結果,卻得知了這樣一個驚天噩耗,她想立即衝進去,但又生生忍住了,反而退了出去,對著流珠吩咐了幾句。
流珠應下之後,她又不放心地說道:“動作一定要快,若是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
說到最後,她已是泣不成聲,拿著帕子在臉上擦了又擦,才進了屋子。
魏清婉來到宗政靈雲床前,眼中帶淚:“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擔著,你就算不珍視自己的性命,也該想想身邊的人,你若真有個什麼閃失,大家都會很傷心的。”
宗政桓原本已紅了眼眶,看到妹妹這般模樣,默默起身出了門,找了個僻靜地地方站了許久。
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抹去了無盡心酸的淚水。
“我原想著自己不後悔就行,如今看來的確是對不起你們。”屋內,宗政靈雲伸出手摸魏清婉的臉:“我這一生就這樣了,你們要好好活下去,若真有緣,便來世再見吧。“
“你都胡說些什麼!”魏清婉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今生都沒過完,想什麼來世!”
“我也不願,可我沒辦法,”宗政靈雲的氣息漸漸的微弱下來,說話的聲音也輕了許多:“既然上天讓我看到這些,我便不能不對一切坐視不理,幹預的事情多了,便成了現在這樣。”
“你從來都是在為別人考慮,從不曾想過自己,”魏清婉這兩日哭的太多,聲音已經有些沙啞:“現在你好好地想一想,你自己真正想要地到底是什麼?”
“我想要江山安穩,重顯盛世繁華,想要世間再無疾苦,想要那些無辜逝去的生靈都回來,我希望善人都能有善報,惡人都將自食惡果,”宗政靈雲眼角落下一滴淚:“我這一生都在為了自己的心中的希望而努力,到頭來卻還是有許多遺憾,我不後悔自己的命運,隻遺憾自己沒能做更多。”
“好累啊。”宗政靈雲的聲音已經很輕了,像一陣風,隨時都有可能消散:“我想睡了。”
“別,別睡!”魏清婉幾乎是哀求地握著她的手:“我叫了魏清淮過來,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好嗎?”
視力喪失之後,隨之消散的是其他的感官,如今的她已經聽不清魏清婉在說什麼了:“你......你說什麼......”
魏清婉彎下腰去,貼在她耳邊,加大了聲音:“我說,魏清淮就要過來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見他嗎?我叫他過來了!”
話音未落,魏清淮便推門而入。
他的頭發散了一半,衣服的領子歪了,袍子也呈現出諸多的褶皺,分明是聽到消息之後一刻都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他從軍營回到京城之後,隻和宗政靈雲見了兩麵。
第一次是他剛回來的時候,挨個把多未見的朋友們都拜訪了一遍,第二次則是宗政靈雲負傷,他念及年少時一起讀書的情分,總覺得心中難受,便與魏清婉一起去看了宗政靈雲一回。
後來他又搜搜羅了許許多多的珍貴藥材,還費心找了一些據說對身體有益的方子,托魏清婉給宗政靈雲送去。
卻不想,他們二人的第三次相見,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宗政靈雲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力氣,幸虧魏清婉扶了她一把,才得以順利地坐起來,她不知道魏清淮所在地方向,隻是輕輕地說:“你可以抱抱我嗎?”
魏清淮起初還有些猶豫,被魏清婉瞪了一眼之後才終於上前,輕輕地將她抱住:“我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抱著一個女子,他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動,生怕自己會做錯什麼。
宗政靈雲慢慢地抬手,回抱住了他。
在魏清淮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的聽覺已經徹底的消失了,她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在他耳邊說道:“我送你的玉玦你一定要一直帶著,絕不可輕易摘下,未來可能會發生很多事,你一定要保持本心,若真發生什麼,寧可相信清婉也不要相信旁人,千萬不要......”
後麵的話她已經沒法再說下去了,身上最後的力氣也在消散,她在魏清婉地攙扶下慢慢躺回床上。她茫然地在空氣中摸了摸,直到魏清婉拉了她的手一把才找到魏清淮的手,她費力地拉住對方,仍想要將沒說完地話說完,可她卻做不到了。
魏清淮回握住她的手,卻不明白她的意思,隻以為她是關注玉玦的事,於是用另一隻手將係在腰間的香囊展示給她看:“自從你將玉玦給我那日起,我就一直佩戴著,從不曾離身,即便是在軍中的時候也是將其放在懷中藏好,你看,它......”
他還想要把香囊當中的玉玦取出來展示給她看,宗政靈雲原本拉住他的手卻重重的落了下去,垂在了床邊。
窗外,風聲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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