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桓和魏清璿一前一後地在宮門口下了馬車,魏清璿一改往日的姿態,不顧形象地往宮內狂奔。
宗政桓擔心她的身子,趕緊跟上前去。
魏清璿一路奔到鍾粹宮內,額上已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她顧不得擦拭,也不像往日一般溫柔地回應宮人的問好,如風一般地進了內殿。
宗政桓身為外男,不得進入,隻得在外麵等著。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滿臉病容,神色憔悴,此刻正閉眼躺在床上,如深秋枯槁的落葉。
從女人久病的蒼白麵容上,依舊還有幾分動人的色彩,依稀可見其年少未病時靡顏膩理的模樣。
魏皇站在一側,透過隱約的簾子,低眉看著床上的女子。
太醫側身站在一側,顫顫巍巍地弓著身子,餘光瞥向眼前不發一言的天子。
陛下低著頭,令人看不清神情。
太醫默默地縮了縮脖子,恨不得縮成烏龜鑽入地底。
魏清璿從未覺得這段路如此漫長,她一路狂奔而來,心中淒然,惶恐與無助糾纏她多日,日日不得擺脫。
這一路她不敢想別的,隻想快點兒奔到母親麵前。
走到內殿,隔著一道屏風,她卻忽然頓住了腳步。
沒有人說話,她扶著屋內朱紅色的柱子站著,一片寂靜之中,隻能聽見她微微的喘氣聲。
待她稍微緩和了一些,才滿滿地挪動了一下步子,繞過了屏風,緩緩地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她闖入的動靜落在寂靜到針落可聞的屋內,極大,可屋內原本站著的兩人卻都沒有對她說些什麼,甚至沒有看她。
太醫斟酌了半晌用詞,卻始終不敢在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陛下麵前開口,餘光瞥見越走越近的公主,他心底的壓力更大。
太醫沉默良久,終究還是諾諾地開口,聲音低如蚊蠅:“臣盡力了……”
魏清璿腦袋轟的一聲,奔直床前,還未走近卻已跪倒在地,她顧不得膝蓋酸痛,朝著床邊趴了過去,宛如陷入了一個極深的噩夢。
外麵日頭正烈,她心底卻寒冷如冰窖。
多雨的春季有些沉悶,守在外麵的宮人聽著宮內傳來壓抑苦悶的哭聲,跪了一地。
魏國元昌十五年,淑妃病故於鍾粹宮。
魏皇念起其生前品性皆佳,性格柔順,追封淑惠皇貴妃,葬入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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