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瑾瑜不說話,朱巡撫又補充道:“除掉一個人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您這樣身份高貴且心思縝密的人,若真是出了什麼紕漏,容臣說句僭越的話,恐怕整個朝政都得顛覆。您一共四位心腹,如今隻活下來一位,其他三位慘死,她卻隻是受了皮肉傷,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您該不會想不明白吧?”

“可我又為什麼要相信你呢?”秦瑾瑜冷笑一聲:“如今形式分明,我們所在的立場不同,若讓我就這樣輕易相信你的話,豈不是背叛了自己的立場?”

“公主說笑了,”相較於秦瑾瑜的激動,朱巡撫特別淡定:“您雖然頗有能力,卻不是我們想要拉攏的人,如今臣做這些,也不過是想讓您看清事實罷了。”

“啊,對了,”朱巡撫再懷中摸索一陣,又掏出一封信來:“臣知道您不會輕易相信,所以特意寫信給了鬼門門主淩易求證,這些便是門主的回信。”

秦瑾瑜看完信,搖了搖頭:“鬼門雖說荒唐殘暴了些,卻也不至於傻到這個程度,不泄漏雇主的身份是殺手界最基本的規則,若是別人一問他便能將身份告知,以後還有誰敢找他們做生意。”

“公主您也說了,我們立場不同,”朱巡撫嘴角的笑容有些詭異:“自然要實力相配才有立場一說,鬼門的確不輕易泄漏雇主身份,不過這天下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不能用錢和權利解決的,隻要這二者到位,莫說是雇主身份,就算是雇主祖上十八代都能查出來。”

“既然你有這些東西,為何給我?”秦瑾瑜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拿到京城去指證豈不是更好?雖說不能徹底給人定罪,也有了攻擊對方的工具。”

“若是憑這些就能定罪,雲霄姑娘如今恐怕已經在牢中呆著等著秋後問斬了,”朱巡撫眼看局勢被自己所掌握,不由得得意起來:“您若在此地受害,臣難逃其咎,不管未來如何,至少如今要保您平安。”

“那便等著你有足以給人定罪的證據再來吧。”秦瑾瑜的語氣有些硬:“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

秦瑾瑜回去一路上麵色也不太好看,就連把房間門關上的聲音也比往常大些,甚至還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隻說要留下雲霄一個。

雲霄被她弄的有些惶惶不安,趕緊去給她倒茶:“朱大人究竟說了什麼,惹得您這樣生氣?”

“也沒啥,”秦瑾瑜往旁邊一坐:“就是明裏暗裏地暗示是你要刺殺我,然後這一切都是二哥指使的,還拿出了所謂的密信和鬼門門主的信件。”

雲霄手一抖,裝滿水的茶杯就落到了地上,聲音清脆,瓷片四濺。

幸好如今是夏日,杯中所盛的是溫水不是熱水,雲霄拿帕子擦拭著手上的茶漬,看向秦瑾瑜:“那您......”

“朱家人還是一貫的狡猾,”回到房間後的秦瑾瑜表情瞬間恢複正常,半點兒看不出之前慌張而震驚的模樣:“他想要挑撥離間,我自然就要做一場戲給他看,他不是還派人來拿我原本要燒掉的信件嗎?那便讓他看個夠,我倒想看看他能琢磨出什麼來。”

雲霄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準備拿出去換一個新的杯子,就在出門的前夕,她忽然問道:“殿下,刺殺您的人到底是誰?”

“是誰不重要,”秦瑾瑜悠閑地拿起另一個完好的杯子給自己倒茶:“重要的是我現在還好好活著,並且要把眼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給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