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她先是示意秦昱荀麵對著兩位證人,然後又走到張東的身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張東被這小姑娘看的有些驚悚,正要說話間,秦瑾瑜忽然伸手在他肚子上輕輕一拍:“別收腹了,裝什麼裝。”
秦瑾瑜下手的確很輕,張東本就被她那瘮人的眼神所驚,忽然間被這麼一拍,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忘了收腹,有些大的肚子頓時顯露出來。
秦瑾瑜伸手在麵如白紙的兩夫婦麵前比劃了一下:“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秦特使的麵上本就沒有痣,你卻說有,”秦瑾瑜的眼神先後從兩夫婦麵前掃過:“而你,隻是看到了一個身影,就敢說對方是秦特使,你難道沒有發現秦特使和張東的身形頗為相像嗎?”
“這......”那夫婦本也是尋常百姓,受了萬氏的好處才來作證的,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故,萬氏一定饒不了他們。
婦人已經被嚇得有些呆了,男子則是扶著妻子勉強地開口,試圖補救:“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夫婦二人也並未看清,郡主這實在有些為難我們了。”
這回連大理寺卿都忍不住了:“此事涉及秦特使的名譽和兩國的交好,爾等豈敢如此兒戲?你們剛才陳述供詞的時候,可是十分堅定地說你們看見的就是秦特使,如今怎又變成沒有看清?!”
“大人,”秦瑾瑜說道:“如今已知並沒有人看清放火之人的麵容,那婦人看見的也隻有身形,已知秦特使和張東的身形相似,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懷疑,其實是張東放的火,嫁禍給了秦特使呢?”
聽了這話的張東臉都綠了。
“哦對了還有你,”秦瑾瑜的笑容愈發的瘮人:“李麻子是吧?你確定是秦特使來你店裏買的東西?”
李麻子倒是個老實人,他也確實不是主觀性質上要做偽證的:“那人來店內的時候,始終低著頭,要不就是遮遮掩掩,小人看不清他的全臉。但那人身形的確是極像秦特使,而且在那人付錢的時候露出了手腕處裏層的衣服,小人看到了魏國使團的標誌,這才在刑部作證。”
萬昌宇的麵色又難看了一分,但也沒有出聲。
就算秦瑾瑜提出了這些疑點又能如何?也隻是降低了秦昱荀的縱火的可能並把張東也扯進去了而已,難不成她還能找出張東縱火的證據?
下一秒,秦瑾瑜忽然向前一躍!
她飛快地從一名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刀,頓時滿朝皆驚,反應飛快地侍衛們趕緊一擁而上擋在羽皇跟前,而楊邵淵則直接衝上前來準備將秦瑾瑜拿下。
就在楊邵淵要碰到秦瑾瑜袖口的那一刻,秦瑾瑜側身避開,動作快的讓人根本看不清,隨後一把抓住張東的胳膊,揮刀往下一切!
有些心理素質不算好的文臣趕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年紀大了,實在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麵。
太和殿殿門大開,外頭陽光正晃眼,刀麵所反射出的光接連著刺了許多人的眼,就在眾人紛紛揮袖抵擋之時,隻聽見秦瑾瑜大喝一聲:“諸位大人請看!”
臣子們驚魂未定地放下袖子,這才發覺張東還好端端地站在那兒,四肢完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血跡,就是麵色有些差。
不——也不能說好端端的站著,張東的一隻胳膊被秦瑾瑜抓著高高舉起,那隻胳膊雖然完好,外麵的衣服卻已破敗不堪,直接被秦瑾瑜給劈出了一個大洞!
就連見多識廣的羽皇和萬建和都變了臉色。
秦瑾瑜搶的那把乃是佩刀,是侍衛在危險時刻用來砍人的,並非方便使用的匕首,怎可做到在轉瞬之間削開衣物?
蘇寒呆了呆,低聲詢問弟弟:“劍法她到底練到第幾層了?”
蘇珩想了想:“好像是第七層。”
蘇寒震驚:“這麼快?!”
蘇珩冷冰冰的臉上寫著“我媳婦兒真厲害”,除此之外沒啥別的反應:“母親那套劍法本就是速成。”
蘇寒還是震驚。
即便是速成,這速度也太快了些,非常人所能及。
秦瑾瑜看著大家的臉色,覺得他們似乎搞錯了要震驚的重點,於是扔了刀指向張東的手臂處:“陛下,各位大人,這便是張東縱火燒毀醉仙樓還嫁禍給秦特使的證據!”
張東所露出的那一片皮膚上,是一**疤痕,雖已結痂,仍舊可怖。
不難看出是燒傷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