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目光所及之處的暗色,是籠罩她一生的陰霾,此刻回首一生,也唯有未滅國之前的少女時期有那麼一絲絲的光彩,值得追憶。
而曾經陪著她站在那點兒光彩之中的摯友,如今正站在她麵前,成了她的敵人。
“司空珞!”淚水仍淌在林皇後的麵上,她卻沒有絲毫的柔弱,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刀尖劃過肌膚,顯露出森森涼意:“你果然還是來報仇了,先是派蘇珩來揭發蘇瑤,如今又來挑撥我和陛下的關係,你果真是我的好姐妹。”
“陛下,”林皇後側臉去看羽皇:“司空珞失去族人,已瘋魔多年,所說之事定不可信,臣妾不至於相信一個瘋子的話,您也最好看清事實,認清楚什麼是敵人什麼是友人,莫要因為一時的意氣對友人出手,白白的損失自己的利益。”
羽皇正要回答,林皇後卻一改往日的嬌柔,趁他不備一把抽出羽皇身上的配劍,劈頭朝司空珞砍去!
羽皇惜命,多年攜劍在身,本是做防禦之用,卻在今日,成了斷絕生命的利刃。
“萬侍衛,”宮外,蘇珩伸手將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動手的秦瑾瑜往後一攬,隨後慢慢地踱步上前,語調悠閑:“你可知假傳聖旨是什麼罪行?”
“笑話!”那日宴席萬承宇自然也在場,隻是苦於身份沒機會說話,一直都在暗處對蘇珩幾人投以不善的目光,此刻的神情更是輕蔑之極:“二位若是再不走,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很囂張啊,”秦瑾瑜皮笑肉不笑,活動著自己的手腕:“小命不想要了是吧,那我也隻好......”
“郡主手下留情!”就在秦瑾瑜的手將要抬起來的那一刻,忽然有人策馬而來,行至幾人麵前,彎身拱手道:“小人柳元,見過十一殿下,郡主。”
說著,他又對萬承宇吩咐道:“殿下和郡主是何等身份,豈是你能夠隨意攔截的,還不快快放人?”
“是你。”秦瑾瑜轉眼便認出了之前在太和殿外她見過的那位柳侍衛,不由得打趣了一句:“如今是怎麼了,宮內的侍衛不好好守著陛下,都到宮外溜達來了?”
她估計著柳元八成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雖然能打,卻也沒有魯莽到在這個時候要跟萬承宇動手的地步,剛才隻不過是想使個障眼法引開萬承宇的注意力罷了。
萬承宇回憶起那日柳元攔在殿外不讓自己給五哥萬昌宇傳達消息的事,更是窩了一肚子火,語氣難免不善:“柳侍衛,那日在殿外你攔我也就罷了,今日可是陛下下了命令讓不準他們二人入宮,你難道還有異議不成?”
“是嗎?”柳元從懷中一掏出,便掏出一卷聖旨來,唰一下在萬承宇麵前展開:“這可是陛下禦筆,你認不認得?”
“......令十一皇子和康王之女即刻入宮......”萬承宇頓時大怒:“簡直荒唐至極!陛下方才吩咐我阻攔他們二人,怎會又有這樣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