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女子送人頭發大有以身相許終生托的意思。
說實話,今日若不是蘇珩在場,她就算再覺得頭發怎樣也不會輕易去剪。
秦瑾瑜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有時會有超脫時代的先進思想,大多數時候的思維還是跟著這個時代的。
蘇珩嘴裏雖然不太滿意的樣子,實際上拿東西到了他手中之後就沒放開過,摩挲了一會兒便珍重地塞在懷裏了。
他伸手將秦瑾瑜攔住,下巴輕輕擱在她頭上,沉聲道:“這東西隻準送我,以後不準再送給別人。”
秦瑾瑜看著蘇珩的樣子便忍不住發笑。
她忽然想起太子的唯一的孩子長寧郡主幼年時在魏清璿麵前撒嬌似乎也是這幅模樣,小丫頭抱著姑姑就不鬆手了:“姑姑要最喜歡我哦,送我的糖果不準送給別人。”
這蘇珩啊,跟個小孩子似的。
秦瑾瑜答應的飛快,心道這不是廢話麼,這玩意兒是送心上人的,她難道還能有幾個心上人不成,怎麼可能還會送別人。
秦瑾瑜剛在心底吐槽完蘇珩完蘇珩,突然也警惕起來,她扯了扯蘇珩的袖子,大有一股惡狠狠的意味:“你也不準收別人的!不然剛才我的話便不算數!”
“好。”蘇珩心想這有什麼難的,他平日裏連別的女子都不多看一眼,怎麼可能會收別的女子的頭發,又不是未來不想和秦瑾瑜成婚了。
“一言為定。”秦瑾瑜表情鄭重。
同一屋簷下,有人歡喜有人愁。
蘇寒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王府一處空閑了多年卻依舊整潔如新的屋子外。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推門,手才剛碰到門板時便像是觸摸到了火星一般,迅速地縮了回去。
蘇寒在門外轉悠半天,終究還是歎息一聲,默默地回去了。
那是一個女子的屋子,與他的屋子遙遙相對,裏麵的布置奢華絕倫,每一個擺放的小玩意兒都是他費盡心思從各地搜尋來的奇珍異寶。
這屋子乍一看是王妃的品級才能住的地方,可細細看來,裏麵的東西哪個不是天下珍品。
放在桌上的如意玉小如桃核,其上卻有七孔,若光線同時往複折射,絢爛璀燦。
收攏在箱子裏的澄水帛長約一丈,薄如蟬翼,若將其淋上水再掛起,所有在場的人都會感覺到涼爽舒適,即便是三伏夏日和擁擠不堪的場所,人們都能身輕無汗。
裝澄水帛的箱子旁邊緊挨著的瑟瑟幕更是奇特,輕薄柔軟透明如空氣,透過陽光可以看見上麵有青綠色的紋路,即便天降大雨也不會濕一分一毫,雨水亦不會滲過幕簾,幕中人可以放心安坐。
和如意玉遙遙相對的是蠲忿犀,據說一旦佩帶就能令人煩盡煩惱消的寶物。
且不說如此重重寶物,這屋子最奇特的地方在於這屋子正中間的桌子上,放置著一個靈位,周圍貢品環繞。
靈牌上方的牆上,懸著一幅少女的畫像。
那少女並不如何驚豔如何美貌,卻容有著一身雍容華貴的難得氣質,讓人隻看上一眼便難以忘懷。
一個奉康王之命定期打掃完屋子的侍女將窗戶推開了一半,為這長年不流通空氣的屋內帶來一絲新鮮的氣息。
沉香木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隨風而起,那帳子飄搖如一個玄幻的夢,期間一角遙遙指向靈位的方向。
靈位靜靜的立在那兒,像一座孤獨的墳。
侍女立在不遠處,看著畫像露出了懷念的神采。
靈位上一派大字顯眼,在陽光下流露出幾分寂寥。
愛妻顏琇瑩之位。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
琇,寶石也,瑩,光亮透明。
先王妃雖不是男子,卻也如寶石般光彩奪目,隻可惜這寶石如今深藏於地底,再不見光亮。
不良太子妃:公主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