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時候,陳琛隻能趴著,手臂以及腰側上青紫交錯,近看著實可怖。柯樂樂臨走之前給他上了點紅花油,將淤血揉開,肌肉都跟著生疼。
這番罪,倒是遲早是要受著的。
他終究沒有跟聞人璟提及,或許潛意識裏,他還覺得尚未到達這一層麵,讓他交底。
關了壁燈,陳琛闔上眼,久久無法進入夢鄉。一閉上眼,他似能回想起五年前最後的血腥場景。
那個看似溫良的人,背後竟是如此肮髒。
月光朦朧,自窗簾的縫隙投灑進臥室,落到床鋪上似是一道刀光劃開了床鋪。
陳琛總記得多年前的夜裏離奇的場景,掩蓋著那血淋淋的畫麵。
逐漸的,陳琛沉沉的陷入了夢鄉。
而就在此時,臥室的房間內產生了奇異的畫麵,未反鎖的窗戶被一雙手輕巧的打開,而後一隻毛茸茸的生物從防盜網中探出了腦袋警惕地觀察著睡在床鋪上皺著眉頭的男人。
從男人睡覺的姿勢就可看出他對生活沒有安全感,蜷縮在一起的姿態頗有些楚楚可憐。
陳琛翻了個身,總覺得脖子處有些癢,伸手抓了一把,似乎摸到了一枚絨球,舒服得很,不由皺著眉又去摸了一把,這下隻摸到了枕頭。
恍恍惚惚他又睜開了眼,窗簾被窗外透進來的涼風吹開,他似乎看見了小動物一竄而過的影子,揉了揉未清醒的眼睛,才發現那舞動的身影隻是樹枝被夜裏的風吹拂搖晃罷。
陳琛下了床,把窗戶反鎖好,又將窗簾關得嚴嚴實實的,重新躺了下去。
翌日,陳琛睡過了。
時至冬季,穿得又是嚴嚴實實,剛好可以遮掩身上的淤青。
洗漱完畢後,換好衣服,比昨日又添了一件襯衫,已經將近八點,隻好叫了個車去公司。
工作日的第一天交通總是不好的,鳴笛聲和叫罵聲交疊響起,震的陳琛的耳腔有些難受。司機是個健談的人,陳琛雖疲憊但也一一附和著,這樣還能適當有效的減輕皮肉的疼痛。
堵了會車,陳琛踩著點到了公司,前台的小王和小江看著他打著招呼,他頷首以對。小江扭扭捏捏的遞過一杯咖啡和三明治,臉頰上泛著微紅:“陳設,我猜你應該沒有過早,就擅自準備了這些。”
小江的熱情讓陳琛頓了會,爾後勾起一個迷人的笑顏,終是沒有拒絕小江的好意,道了一句謝謝。
手中的咖啡尚且還是溫熱的,在冬日能保存至此有些難得,小江的一片心意他又怎會不懂,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這份精心準備的早餐,隻會讓她難堪,陳琛想,私下或許要好好和她談一談。
這一天又是忙碌非常,甲方的無理取鬧讓陳琛幾次欲大發雷霆卻隻能認命般的重新修改效果圖,恐怕今天又得加班到淩晨。
常年久居辦公桌前,陳琛的腰本來就有點不太好,又被他爸揍了一頓,此時如坐針氈。抽了空閑,陳琛跟聞人璟發了一條消息,隻是一個歎著氣的小貓的表情,肥嘟嘟的有些可愛。
聞人璟回得很快,先是關懷一番是否用過了早餐,然後又問怎麼了,是否工作上的事情很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