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在徐州榮校療養學習了三年的齊國龍麵臨著兩個去向,一個是可以回老家淄博當公安民警;另一個是轉業到青河省農墾係統當一名基層領導。
按常規來選擇,肯定是回老家淄博當公安民警要好;但因為齊國龍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他被動地選擇了去青河省農墾係統,因為這樣的話,他可以帶上他的母親及兩個弟弟,可以解決許多現實問題。
齊國龍的母親,名叫辛翠姑,生於1900年,乃是實誠人家的姑娘,先是嫁給了同鄉一位鄉紳的兒子,生有一女。後來,那個鄉紳的兒子死了,齊國龍的母親幸翠姑帶著兩歲多的女兒,改嫁給齊國龍的父親齊玉水。
這個情況,來話長了。
辛翠姑的前夫,名叫王大寶,是鄉紳王文義的獨生兒子。
話在濟南府淄川縣近郊的泉水鄉王家莊村,有個鄉紳,名叫王文義。
這個王文義出生於官僚人家,他的爹叫王金壽,晚清時曾擔任過朝廷內務府的官員。
晚晴的時候,官場幾乎無官不貪,眼看著晚晴要完了,官員們都開始自顧自起來,那王金壽也少不了做些手腳,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陸陸續續地,家裏就積攢了不少的錢財。
王金壽積攢下錢財之後,就在老家SD省濟南府淄川縣泉水鄉王家莊購置了二百多畝土地。辛亥革命後,王金壽棄了官,跑回老家泉水鄉王家莊,修了座莊園,做起了鄉紳,租了長、短工,經營著二百多畝土地,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
王金壽打算多生些兒女,把家業發揚光大,長久不衰。
誰知,人算不如算,王金壽官雖然當得大,名字也叫了個金壽,壽命卻不甚長,不到五十就死了。而且,他年到五十了,卻隻生有一個兒子。
那王金壽死了,但丟下婆姨王俞氏和獨生兒子王文義,守著偌大的一份家產。
丈夫死後,王俞氏最大的心病就是給兒子王文義娶媳婦成家,好接管王金壽置辦下得偌大一份家產。
那個時候,正式軍閥混戰之際,王文義剛剛二十出頭,是國立淄博師範學校二年級的學生,正心高氣盛,想著畢業以後到外麵去工作,好闖出自己的一番地來;不曾想老爹死了,老媽一到晚,哭抹淚的,定要讓他回家,結婚生子,承繼家業。
王文義思來想去,自己的老娘得養活,家裏的田產得顧,王家的香火也得延續,這個農村不回去看來是不行了,就不情不願地回到了王家莊村,開始安安心心地做起他的王員外來。
王文義書雖然讀得多,滿肚子的之乎者也,但在持家種地這方麵,就知之甚少了,甚至幹脆就不知道了;基於這個情況,王文義不恥下問,常常去拜訪同是王家莊財主的齊孝儒。
齊孝儒喜王文義人物軒昂,風流倜儻,肚子裏麵有文化,就赤誠相待,相待甚高。
兩個人都是財主,又特別諞得來,就結拜了兄弟。齊孝儒大王文義兩歲,故為兄,王文義為弟,兩家也極為親近,經常走動。
二十二歲的時候,王文義結婚成家了,妻子叫個唐秀芝,是鄰村財主唐員外家的女兒,生得如花似玉,甚是漂亮;兩口子也恩恩愛愛,相待如賓,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給兒子娶了媳婦後,王俞氏再沒啥心病了,本想安安穩穩地過幾年好日子,不曾想害了肺病。
王文義還算得上是個孝子,看到母親一到晚地咳嗽,就到處求醫問藥,盡心治療。然而,生死由命,富貴在,老爺已經不眷顧王俞氏了,王俞氏的病就一嚴重起來,到最後全身浮腫得像是發麵團一樣,有進的氣,沒出的氣,在延捱了一陣時間後,就嗚呼哀哉,死了。
王文義把老媽和先前死了老爹和葬在了一起,心身都輕鬆了許多,再也不想外麵的世界了,開始和唐秀芝一心一意地過起日子來。
來也是奇怪,王文義和唐秀芝郎才女貌,感情也好,身體都健健康康的,在夫妻生活上也抓得緊,但無論兩口子怎麼地搗騰,唐秀芝的肚子就是不見動靜。
就這樣又過了七八年,王文義都三十幾了,唐秀芝還是沒有懷孕的跡象,如此一來,兩口子就著了急,唐秀芝就動員王文義燒香拜佛。
王文義是讀書人,不相信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但唐秀芝不依他,不管信與不信,燒香拜佛總是好的,又損失不了個啥。
王文義沒辦法,也是為了安慰唐秀芝,就請來了一尊觀音菩薩塑像,每早晚,燒香拜佛,求著觀音菩薩給他們送個娃娃。
民間都觀音菩薩是個救苦救難的神,但王文義和唐秀芝求的那個觀音菩薩卻有點狠心,無論王文義和唐秀芝如何地虔誠,就是不發善、不顯靈,像是誠心考驗王文義和唐秀芝兩口子的耐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