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你很依賴他。”房間內突然傳來一個溫和兼帶戲謔的聲音,柳蕭蕭伏在床上艱難地扭頭看去,果然又是那該死的寧海法師!
“你到這來幹什麼?”柳蕭蕭有氣無力地問,語氣依舊充滿了厭惡和淩厲,顫痛的身子已經無法在支撐她爬起來。
“我是奉日魅的指令來,”寧海法師淡雅回應,“希望你交出九慕陽放在你體內的護心靈珠。”
“你自己的意思呢?”柳蕭蕭把頭伏在自己的手肘上輕聲問。
“我?我無所謂,我隻是一個旁觀者。”寧海法師說著背過身去看向窗台的外麵,一襲黑氣慢慢將透進來的光覆蓋。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激動的亮光,急急走到窗邊仰頭看去,明亮的天空慢慢被襲來的黑暗所淹沒,他深吸了一口氣略帶驚訝地說:“他動怒了!”
瞬息間,整個房間沒有了一點亮光,仿佛完全進入了黑夜,而且比平常的黑夜更要暗黑的陰森可怕。隱約間,聽見外邊的人驚慌喊:“天狗食日!”
“佛祖要滅大地啦!”
“天要塌下來了!”
“九慕陽……”柳蕭蕭輕喊了一聲,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她卻感到無比的安心,好像他就守護在她的身側,身上的痛楚也不覺減緩了幾分。
為什麼突然就天黑了?是為了對付日魅嗎?可是他也太可怕了,竟然瞬間將整個天空遮蔽起來!
荒廢的宮殿裏,除了環繞在日魅四周的亮光,到處一片黑暗,仿若利刃的暗黑氣流不斷往日魅的四周襲擊。“這股氣勢久遺了,”日魅若有所思地輕念了句,淡漠的眼裏又泛上一陣戲謔,“隻是你比從前還缺了一份絕情的狠毒,你沒有將你的怒氣完美地釋放出來。”
“對付你,不需要完美,湊巧夠用,已經是對你的恩賜。”暗黑中傳來九慕陽冰冷的一句話,頃刻間,他從黑暗裏穿出來,以迅雷掩耳之勢震破日魅的光護屏障,一手擰住他的脖子將他橫甩開去。
日魅被封鎖在無數的黑刃裏麵,卻沒有一聲慘叫聲傳出來,良久,一簇閃亮的光芒從黑刃裏竄出來,九慕陽冷手將這簇亮光抓在手裏,凜冽的黑刃緩慢散去,日魅單膝倒落下來,鐵麵下吐出一口鮮血來。
“下一次,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會讓你永遠活在黑暗之中。”九慕陽冷冷地道了句便咻然拂袖而去,漆黑厲害彌留他凜冽的殺氣。
“你認為你還有下一次?”日魅捂著像是被擠得粉碎的五髒六腑冷聲低念,“很快,你就會被你身邊的女人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覆蓋在空中的黑暗慢慢退出,昏暗的亮光再次從窗戶投入射落到地上。九慕陽他還好嗎?柳蕭蕭忐忑不安地在心裏默念了句。
“他生氣了,你可要小心一點。”寧海法師略有意味地提醒一句便越窗而走了。
“什麼意思?”柳蕭蕭擰緊眉頭,陣陣湧上心頭的劇痛快要將她每一寸肌膚撕碎了。
“蕭蕭。”九慕陽落到床邊將她扶起來,然後把抓在手裏的一簇亮光放落她的腳踝,這簇亮光環繞她的雙腳來回飛了兩圈就消散了。
柳蕭蕭無力倒在九慕陽的懷裏,微弱地喘息,腳上的痛楚瞬間消失,但全身的神經還在劇痛的痛感中顫抖。
九慕陽淡漠地撥開被汗水打濕沾在她慘白臉上的發絲,冰冷深眸裏的慍色還沒退去,又用力緊抱瑟瑟發抖的她,那力度就像要將她狠狠勒死在自己懷裏。
柳蕭蕭已經無力呻吟,才摸到他手上的手又因為另一劇痛而忙縮回來,把雙手藏在自己的身前,自己則像一隻無助的小貓躲在他的懷裏,隻是更加難受地擰緊眉頭。
“怪不得你能離開我,原來是他在你身上下了咒。”九慕陽放鬆了一點力度冰冷地問,“為什麼讓他在你身上施展咒術?”
“我……”柳蕭蕭緩了緩氣,隱約察覺到他的怒氣,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低想了一下,微弱地解釋,“上一次……你在我的腳上下了咒,很痛、很難受……他就幫我止住了你的法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背叛我。”九慕陽二指掐住她的下巴淩厲地擠出四個字,柳蕭蕭愕然地看著他。
他更是用力地捏著她的臉頰,寒戾的神色揚於眼眸,像要將她頃刻間吞沒一樣,冰冷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怒意:“你竟敢讓別的男子在你身上施加咒術,你知道這個背叛,我可以碎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