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州府,豫陳國九府之一,深入內陸,山川環繞。
三州府境內,象州城。
象州城的西城門,行人摩肩接踵,車水馬龍。
“懸賞令。”一位黑衣武者手捧一卷黑色卷軸,大聲宣讀著。
“凶手雲川,現十四歲,乾州人氏。數月前行凶,打傷乾州崔家三公子後逃竄至今,現崔家特告示懸賞——報其行蹤下落者,可得白銀百兩;捉拿其者,可得白銀千兩;隱瞞不報者,視與凶手同罪。”
一聽到懸賞令,頓時圍上來許多人,其中不乏一些身材健碩的武者,但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平民百姓。
“這子膽子不啊,敢惹到乾州崔家。”
他們三三兩兩,看著懸賞令上粗糙的畫像,激烈地討論著。
“可不是嗎?你咱要是抓住他,一千兩銀子到手,夠咱快活一陣子了。”著還不忘摩拳擦掌,似乎是在想象著已經到手的銀子該怎麼花了。
“哼,就憑你們?也不看看他打傷的是誰?崔三公子,那可是咱們三州府最年輕的道境高手,這雲川能把崔三公子打傷,你覺得你們會是他的對手?”
眾人當即啞言,他們隻是初入凡境的武者,大多數都是大師境,宗師境的都沒有幾個,可是麵對道境的雲川,上多少都是白搭,隻好長歎一聲“可惜”。
“不過掙不到一千兩,這一百兩也不是難事兒啊,又不用咱打打殺殺。”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中,人群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少年撥了撥披散的長發,將大半麵容隱藏在長發之下,然後緩步離開了人群,向城外的山林走去。
此人正是懸賞令上的少年,雲川。
雲川在乾州躲避了三個月了,本來還想到象州城躲避一陣子,但沒想到崔家的懸賞令已經發到象州了,隻能另尋他處。
一想到崔家,雲川不禁怒火中燒,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四個月前,崔家不知從何處得知雲家有先祖雲海留下的寶物,而現如今雲家隻剩下雲川一人,崔家便起了心思。
乾州、象州、夔州並稱為三州府,這裏世族林立、勢力錯綜複雜,崔家為不暴露目的,先讓三公子崔榮尋釁滋事,趁機搶奪,這樣崔家也好向外人交代,隻是輩間切磋武藝。
沒想到雲川年紀輕輕,卻修為高出崔榮一大截,三下五除二就把崔榮收拾了。
見此,崔家欲得到雲家寶物的心思更甚,一計不成,歹心又起,以雲川蓄意傷人為由,要緝拿雲川問罪,雲川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便開始了逃亡之路。
思緒回到現實,此時已經離象州城有五十餘裏了,遙望遠處,是一座高山,山下是一處桃林,桃樹自山下一直長到山間。
春暖花開之時,常有三州府的文人雅士到此飲酒賞花、賦詩作樂,因此此山名曰“詩酒山”,翻過這座山,便出三州府的境地了。
雲川取出懷中的玉佩,一邊向桃林走去,一邊輕輕摩挲著,這塊玉佩是雲川僅有的家傳之物,除溫良細膩的手感外,雲川沒有感受到其他任何東西。
三個月來不同的嚐試,讓雲川始終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先祖留下的寶物。
先祖雲海突破神境、一朝飛仙,成為歸元大陸的傳,卻再也沒有了他的蹤跡。
自雲海消失之後,雲家便後代凋零,現在隻剩雲川一脈,隻得偏安乾州。
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桃林,雲川記得,六歲的時候,父親曾帶自己來過詩酒山。
那時,人們對雲家還是很尊敬。
現在已是秋,詩酒山沒了閑雅賞遊之人,倒是顯得十分清靜。
“父親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還活著?母親又在哪裏?”
同樣的問題,雲川不知道想了多少個日日夜夜。
就在雲川思索之際,一陣馬蹄聲自身後傳來,雲川定神細聽,大概有三四十人,蹄聲強勁有力,而且井然有序,不似一般山匪。
“不好,這是赤影馬,隻有道境方能馴服,應該又是崔家的人,該死,剛才暴露了。”雲川罷便急向詩酒山奔去。
“三四十人的追捕,躲在這方圓不足三五裏的桃林無異於等死,而且會有其他人馬陸續趕來,那時候自己就是甕中之鱉了。隻要進了詩酒山,這些赤影馬就沒那麼快了,到時候出了三州府,他們就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抓我了。”
雲川快速思索著,腳下毫不停歇,一步踏出一丈有餘,向詩酒山奔襲而去。
幸好,在半年前雲川成功獲得神格印記,凝聚神像,踏入道境。憑借道境初期的修為,雲川才能每次化險為夷,轉危為安,不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實力還是一切的準則。
崔家也是憑家族中出了一個道境六境的高手,才會有恃無恐,對雲家下手。
身後馬蹄聲漸近,看來後方的包圍之勢已經形成,不過不足餘裏就到詩酒山了,雲川的內心稍加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