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比較後知後覺,尹氏與唐細母女兩個已經沉默許久了,唐欣這才回過味來。
“我的神啊!”唐欣念完信後驚得睜圓了眼睛,手指彈了彈信紙,目光在母親與妹妹臉上來回遊移,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顯然不敢信。
“你爹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尹氏嚴肅著,又叮囑,“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回去後可以與阿奉,但是千萬叮囑他,隻你們夫妻二人知道就好,莫要外頭胡去。若是惹了事兒,可就是毀了你妹妹一輩子。”
唐欣雖然大大咧咧脾氣火爆又有些沒心沒肺,但事情輕重她還是知道的。像這樣的大事,哪怕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是不會出一個字來的。
“娘放心好了,我知道的。”她也沉了臉,跟著一起愁起來。
郭儉忽然成了太子,她可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自己妹妹能做太子妃。可妹妹已經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如今想撇清關係,也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就隻能委身於他做妾?
可妾也分三六九等的,他能給妹妹一個什麼名分,還不好。
何況……當初他還是入贅的唐家,這於任何男人來,都是有損顏麵的事情。若他是個記仇的人,那妹妹怕是下半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唐欣愁的這些,正是尹氏與唐細愁的。母女三人都有自知之明,也都是有腦子的人,不會真到以為這是什麼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欣兒,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尹氏有話與次女單獨,所以,將長女打發走了。
唐欣識趣,跟母親妹妹道了別後,就走了。
唐欣走後,屋裏就隻剩下母女二人。尹氏尊重女兒,問她自己的想法。
“細兒,你告訴娘,你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尹氏疼女兒,自然尊重她的選擇,斷然不會為了什麼攀附權貴而斷送自己女兒一生幸福,“你若是不願意,娘即刻便收拾東西進京一趟,找到你爹爹,當麵與太子殿下清楚。”
“娘相信一個人的品性是不會變的,那郭儉是個溫良知禮的人,想來那太子殿下也是。隻要好好與他清楚,他不會為難咱們。”
清楚,然後呢?
她跟郭儉的婚事雖然沒有大操大辦,但也是擺了筵席請吃酒的。在榆桐,誰又不知道唐家入贅了一個姑爺?這人平白無故消失了,總得有個頭,除非是唐家日後不在榆桐做生意了。
何況,就算是要去跟太子清楚,唐細也覺得該是自己親自去。去了京城,不管發生何事,都有她一個人擔著,叫母親去算怎麼回事。
總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娘,我自己去京城吧。”唐細起初瞧見信的時候的確是驚著了,覺得像是做夢,不敢信自己會遇到這種事,可既然的確是事實,她倒也能接受,“爹信中的是太子希望我進京,我若不去,便是拂了太子麵子。到時候,你跟爹在京城,我也不放心。”
“你放心,京城裏有你外祖一家。不管怎麼,娘好歹也是尹家的姑娘,若真出了什麼事,尹家不會不管娘。”
有些重話唐細沒好意思,若外祖一家心中真有自己母親這個出嫁了的姑奶奶的話,那她二舅當初便不可能敢做出那等事情來。起來,尹家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欺負唐家一介商戶,沒什麼背景靠山的。
也是欺負他們唐家隻得三個閨女沒兒子,欺負絕戶。
唐細原也不是多爭強好勝之人,但她心裏有杆秤在,知道是非好壞,且她也心疼自己爹娘。所以,此刻,她其實倒也生了那麼點倒不如認命的心思。
不管他能給自己什麼名分,隻要能入東宮,能給父母撐起一方地來,她倒也不怕吃苦搏一搏。
“娘,您先別著急。”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後,唐細反倒鎮定許多,隻安慰母親道,“您別隻往壞處想,未必不是好事。您瞧,爹能給咱們寫信,明那位殿下並未計較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