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又是夢……
我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夢裏的那個身影仿佛還在眼前沒有逝去。“秦昊!秦昊!等等!等等!你別走!你別走!”我尖聲叫道,伸手往前麵抓去,卻隻能觸摸到一片的黑暗。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又做噩夢了是不是?”玉梅的聲音在我的身旁響起。
我回頭看向她,玉梅一臉的焦急。伸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了一塊毛巾,放進臉盆裏沾了沾水,輕輕地擦拭著我的額頭。
我說道:“玉梅,天亮了嗎?”
玉梅說道:“還剛到半夜呢。小姐,你肯定又是做惡夢了。玉梅給你用涼水安安神,繼續睡吧!”
我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明滅不定的燭火,微微握緊了手心。
白天天剛亮的時候,衛思琪就來了。“秋離。”衛思琪坐到我身邊,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說道:“聽說你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是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用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頰,拿起梳子說道:“今天還能幫我梳頭嗎?”
衛思琪驚喜異常地看著我,嘴裏連聲說道:“可以!可以!以後我天天幫你梳頭,一梳就梳一輩子,好嗎?”
我看著他,忽然就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我說道:“好。”
衛思琪臉上也綻放出了笑容,就跟今天的太陽一樣溫暖,直直地照進了我的心裏,讓我的心暖的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一下、又一下,衛思琪一手輕輕地撫著我的發絲,一手拿著梳子緩緩地梳了下來。我背對著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唇紅齒白,眼裏春光無限。
衛思琪也看出了我今天心情不錯,用完早膳後,他提議跟他一起去花園走走。我欣然同意了,玉梅也很高興,跟在了我們後麵。我們一行三人以及後麵遠遠跟著的隨行的侍從緩緩地往花園裏走去。
衛思琪一邊走,一邊跟我說些奇聞異事,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聽玉梅說,父親、二姐他們去了之後,相府也早就被太子毀得不像樣子了。大姐說想為父親守喪,於是申請回家守孝三年,在以前府裏的土地上簡單地搭了個屋子住在那了。”
衛思琪點點頭,說道:“確有這回事,朕已經準了。怎麼了?你想你大姐了嗎?還是想回去看看?”
我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從醒來之後就沒見過她,自然是想見見。但是我還是戴罪之身,你瞞著朝廷中的那幫大臣把我養在了這裏,自然是要掩人耳目,我又怎麼能給你添麻煩?我隻是想找個機會出宮,回去看看罷了!”
衛思琪笑著摟住了我,說道:“你能看開就好,程府畢竟還是你的家,回去看看你大姐也好。你什麼時候想出去?我叫他們準備好!”
我搖了搖頭,說道:“都說了,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還是低調點好。你不如就幹脆把出宮的令牌給我,我什麼時候想回去看看了隨時就可以回去。有玉梅在我身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衛思琪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於是把腰間的令牌解了下來,遞給了我。
我接過了那枚令牌,放進了袖子裏,微笑著看著他。衛思琪低下頭,一個吻輕輕地就落在了我的臉頰。
燭火搖曳,衛思琪處理完了朝務,正準備上床歇息。門外忽然傳來楊公公急匆匆的聲音:“不好啦!不好啦!皇上,蓮花殿的玉梅剛剛跟奴才說,三小姐留下書信走了!”
“什麼!”衛思琪驚愕住了,但立即反應了過來,起身說道:“進來,仔細說說!”
門馬上就開了,楊公公急匆匆地進來了,後麵跟著淚流滿麵的玉梅。玉梅一看見衛思琪就立即跪下了,說道:“皇上!皇上!小姐她……小姐她留下書信就走了!”
衛思琪說道:“書信呢?快給我看看!”
玉梅從懷裏拿出了一封折好的信封,遞給了衛思琪。衛思琪拆開一看,拿著信的手不禁微微開始顫抖。
“思琪,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不要問我去哪,我能照顧好自己。
很慶幸,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夠遇見你。我也很想在這宮裏,跟你一起白頭偕老,讓你天天為我梳頭、畫眉。但是,我想我真的沒有那份資格了。
你們都很好奇,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到底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我想你也隱隱猜得到,我對秦昊刻入骨髓的仇恨,遠遠不止他設計滅我程家一門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