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香拿著青色彼岸花,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鑲著金色獅頭的大門。
眼裏帶著些許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那華貴的大門。
又低下頭怔怔的看著手裏這株嬌豔的花朵。
一甩手,
這束還閃著淡淡幽光的花朵,
被隨手扔在了街道中央。
穀香落魄的走了。
他的腳步有些蹣跚,甚至還帶著一些蕭索
“嗬,愛情我真是昏了頭才迷上這種東西
它既沒有美麗繁星間的邏輯,與夜空相比又是如此淺薄
我怎麼會被這麼垃圾的東西迷住了雙眼”
呢喃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隨後又融在了風裏。
落魄的回到家中,拿起潔白的抹布拂去文鏡上的灰塵,
他的雙眼久違的再一次凝望起了空。
街道上,‘踢踏踢踏’的馬蹄聲響起,
馬兒拉著車廂從街麵上跑過。
馬蹄踩碎了青色彼岸花的花朵,車廂的車輪又在破碎的花瓣上碾過。
路上行人絡繹不絕,任何人都不會為了一株花朵停下腳步。
太陽緩緩落下,傍晚的清風掃過街麵,將已經散落一地的殘破花瓣,
掃入到了臭水溝中。
臭水溝中惡臭的死水,將原本清香的花瓣也染得惡臭不堪。
臭水溝底汙穢的淤泥,粘在原本妖媚的殘破花瓣上。
常人肉眼看不見的黑色鬼氣向著花瓣聚集,
殘破花瓣上青色的色彩漸漸退去,換上了邪異的黑紫色。
花瓣在臭水溝底輕輕顫動,忽然,一對手指將它撿起。
輕微的顫抖也隨之停止了,汙穢的花瓣橫躺在潔淨的掌心裏,
輕輕地歎息聲從手掌主人的口中傳出:
“唉何必呢”
未明彎下腰,絲毫不理會臭水溝中的惡臭氣息,心翼翼的,細致的像是在尋找寶藏一樣。
殘破的花瓣被他一片片撿起,足足撿了一個多時辰,確定沒有遺漏後,他才返回了花店。
回到花店後,他將自己屋中的所有的家具都搬了出去,
隻留下四麵牆壁與潔淨的地板。
找了一方硯台和一根毛筆,盤坐在屋內地板中央。
將黑紫色花瓣洗淨後,撒在硯台裏。
咬破自己的食指,滴入了半硯台的血液。
猩紅的血液與黑紫色花瓣在硯台中混合到了一起,拿起墨條細細研磨。
直到花瓣被徹底碾碎,直到猩紅的鮮血被花瓣的汁液染成了黑色。
未明才拿起毛筆,沾血作畫,在地板上繪畫起玄奧的符咒。
很快,整個地麵都畫滿了,未明又畫在了牆壁上,畫在了房門上。
直到四麵牆壁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直到硯台中的血墨耗盡。
未明站在房門出,口中吟唱起蒼涼的咒語。
咒語晦澀難懂,不同於任何一種方言,
吟唱的語調中帶著如同莽荒中走出的,蒼涼而又古老的韻味。
伴隨著吟唱聲,牆壁上,門房上,地板上,
畫著的每一個符文都亮起淡淡的,黑紫色的熒光。
熒光中,符文一點點飄散,化作黑紫色顆粒飄散在空氣之中。
很快,房間裏便像是籠罩起了一層濃濃的黑煙。
直到最後一筆符文飄散,黑色顆粒組成的黑煙向著房屋中央聚集。
房屋中央離地約一米的位置,黑色顆粒快速堆砌著。
黑紫色的腳丫,圓潤的腳踝,光滑的腿,軀幹,脖頸,下巴
一點點向上堆砌著,最終成為了有著黑紫色肌膚的少女。
黑色的煙霧籠罩,如瀑布般的長發向著身後垂去。
房間裏的黑色顆粒組成的濃煙越來越稀薄了,
最後一層薄薄的煙霧在少女的體表凝實,化成一身黑紫色的裙擺。
少女長長的睫毛顫動,緩緩睜睜開了雙眼。
猩紅色的瞳孔為這昏暗的房間整添一抹紅色的光芒。
少女微微低頭,怔怔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未明,
嘴唇微動,還未等出什麼,眼角便有兩行清淚流下。
“歡迎回來晚鶯。”
“我”晚鶯似乎想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