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就是那麼殘酷的,沒有任何感性的東西存在。
作為一名低級軍官,薛雲一直是這麼覺得的,直到自己在戰鬥中的一次不經意的餘光。
餘光偶然間掃過那道端坐馬背、鎮定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倩影,那道倩影擁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英豪之氣,卻讓從來不近女色的自己第一次有了一種獨特的感覺。
原本,這不過是一種好感,似乎男女之間很容易產生這種好感,然而,當薛雲在詢問了自己曾經在帝國軍官學校的同學——現在的先遣團第一營副營尉——慕秋,這位憑著父親是淮南師團統領的緣故而前途坦蕩的年輕人,不無仰慕地對薛雲如是道:“她叫季綺,是先遣團代任校尉,最近我們先遣團三戰三勝,就是靠她的運籌帷幄。我們先遣團的幾個年輕軍官都對她很是崇拜,有幾個家夥還想追求這位美女校尉,可惜,這些倒黴的家夥直接被她揍了一頓,毫無還手之力地被羞辱了一頓。”
在某個無人察覺的瞬間,薛雲發覺自己自己對這個神秘的少女有著難以敘述的情愫,甚至很想去了解她的一切,很想去站在她麵前,很想去用行動去吸引她的注意力。這種幼稚的行為原本是薛雲最嗤之以鼻的,但當你真的對一個人產生一種魔力般的興趣,這種渴望自己被對方注意到的情感,實在是難以抑製的。
薛雲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自己的情感變化,畢竟一直以來,自己都認為,如何建功立業才是一個青年該去日思夜想的,而不是一個女人。但再想想,男人建功立業之後的成果,不就是擁有更加貌美的女人做妻子嗎?而且大多是那種自己原本配不上的女人。那一個男子的人生,究竟是為了什麼?
總之,雖然薛雲心中思緒煩亂,但或許是冥冥中的必然,薛雲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不知道名字,甚至對方都不會在記憶中記得自己的少女。未來留給自己的或許是榮華富貴,或許是入土為安,也許多年後的自己會嘲笑此時的那份單純,但這一份愛戀終歸是美好的。
當然,對薛雲來,殺戮才是軍人在戰場上應該思考和麵對的。美好的愛戀終將是一段插曲,而戰場卻依舊是血腥而殘忍的,所謂的叢林法則在戰場上格外生效。
至少到目前為止,薛雲都是叢林法則的勝利一方,在這場與羌契外敵的戰鬥中,憑借著祖傳的百勝劍和淩厲的劍法,死於百勝劍下的羌契人足足二十餘。
薛雲也依靠著由一個個死於劍下的羌契人鑄就而成的軍功,當上了百夫長,一個百人隊聽命於自己。雖然自己那些軍官學校的同學都早已擔任千夫長以上的軍職,隻有自己還在最底層靠軍功一步步往上爬。
那些靠著父母的權勢而一再被提拔的同學們一向很看不起自己,認為自己沒有顯赫的家室也沒有貴族的血脈,當然,他們都錯了……如果自己真的毫無背景的話,又怎麼可能進入一向隻招收帝國名門子女的帝國軍官學校呢?
薛雲所在的先遣團一共有四個營,總計兩萬人馬,隸屬於邊防軍西北師團,主要就是鎮守關西邊境,對抗來自北方大草原上的羌契人。
羌契以一條被羌契人稱為“聖河”的河流分割為南北兩部分,北方是羌契帝國,南方則是由大大的草原部落組建的部落聯盟,南方的草原部落在五十年前誕生了一位偉大的領導者——南興晟王。他的崛起,將一直以來都自我紛爭不斷的草原各民族漸漸聯合了起來。
而這對華夏帝國來,則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羌契人的掠奪從此變得有組織有計劃,不再是幾百羌契人對一個華夏邊界村子的掠奪,而是少則幾千多則上萬的精銳羌契部隊在豐收的時節,對華夏邊界的產糧重鎮進行集體性的燒殺強掠。這對於西北的老百姓來,簡直是末日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