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婉真沒跟肖榮這個人打過交道,對她所知的一切僅就見過的那一麵以及平日裏從郝明月口中聽來的。郝明月描述自己的死黨,哪裏會說什麼不好的話,自然全是正麵描述,肖榮的那個毒舌在她看來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張玉婉根本沒想到肖榮是嘴巴這麼厲害的一個人,上來劈裏啪啦地就把她罵了一頓不說,竟然還敢掛她的電話!她心中的怒意瞬間爆滿,並且在對郝明月的仇恨裏再添上了一筆,誰讓肖榮是郝明月的死黨呢!物以類聚,果然很討厭!
此刻的張玉婉早都想不起來她曾經與郝明月的要好,二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了,這孩子滿腦子都是敵對情緒。情敵,不解釋!
在肖榮突兀地掛了電話的時候,張玉婉的動作不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但心中的怒意並沒有在黃珍和陳曦的麵前表現出來。她隻是把手機放下,轉頭看向正等待消息的兩個室友,轉述了之前從肖榮那裏得到的消息:“月月也不在肖榮她那裏,她說她會跟月月的家人聯係的,看看她家人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
“我怎麼聽到她的態度不好啊?”陳曦的耳朵很靈敏,再加上肖榮的聲音大,認為對方的態度過分沒禮貌,有點不高興地問道。
“她可能是聽到月月不見了,著急才這樣的,沒關係的。”張玉婉為肖榮辯解道,但臉上恰到好處地閃過了一抹委屈。
“那也不能這樣罵人啊!”顯然黃珍也聽見了,還聽得很清楚,“誰又不欠她什麼!”
“什麼人啊!真是什麼出身就決定了什麼素質,沒教養!”陳曦打從心眼裏就看不上跟郝明月一樣家庭出身的人。
“好了,也不怪她生氣掛了我電話,都是我不好,沒有一開始就想到去找月月的。”張玉婉不僅沒怪罪肖榮的辱罵,反而滿臉愧疚難過,好似她多對不起郝明月,但更因此而激起了黃珍和陳曦對肖榮的不滿,為她打抱不平了。
“我們為月月擔心,是看在同學室友的情誼上,別人幫她是情分,不幫她是本分,所以就算我們不為她擔心,也沒什麼錯!誰又不是她爹媽,非要管她去哪裏!”黃珍皺眉不悅道。
“就是!”陳曦在一旁附和道。
“我們是一個寢室的朋友,當然要為對方著想了,萬一月月真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也不會開心不是麼?”張玉婉好脾氣地勸說道,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拉著黃珍和陳曦想往寢室外走,“啊,對了,我忽然想起來說不定樓下的王阿姨知道月月去哪裏了,畢竟她一直在這裏,所以我們還是去問問她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線索。”見她這麼說,黃珍和陳曦也不好拒絕,就被她硬拉下了樓。
張玉婉口中的王阿姨是這幢八號宿舍樓的管理員,今年四十出頭。她早年下了崗,但家裏不知哪個親戚在醫科大工作,就找了個關係把她給安排了進來,當了個宿舍管理員。
這個王阿姨人有幾個特點:首先她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她對宿舍樓裏的女生非常和藹可親,如果誰有什麼事找她幫忙,她一定會義不容辭地幫到底;
其次,她生性保守頑固,把八號宿舍樓的女生看得比較嚴。每晚必定查勤,不準她們在外夜不歸宿,不準她們超過十點還不回來,更不準男生進/入八號宿舍樓。每當哪個女生的男友想在八號宿舍樓前等自己的女友時,王阿姨準保是一副母夜叉的模樣,凶巴巴地對那個男生,不僅像防狼一樣,甚至還會把對方叫到跟前來進行一陣的思想教育,例如什麼不準做任何超出友誼的舉動啦,一定要把人完整地在十點以前送回來了啦,尤其是還要把名字班級專業留下來簽個字!結果惹得醫科大的男生都給她起了一個“偽丈母娘”的綽號,或者戲稱她為“八號樓的嶽母大人”;
再來,王阿姨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如同跟她一個年紀的大部分中年大媽大嬸們一樣,喜好八卦,比較大嘴巴,什麼事到了她這裏,轉個身,就會說出去了,傳得世人皆知。她這人根本保守不了任何秘密。
其實張玉婉回宿舍的那一天,就找王阿姨拐彎抹角地打聽過是不是有人來找過她,因為按照她的想法,方譽和郝明月能有交集,肯定是方譽來這裏找她的時候,遇見了郝明月,然後那個賤人就不要臉地蹭了上去,挖了她張玉婉的牆角!
她並沒有說是什麼人,但趕巧了,那天王阿姨因為是暑假,宿舍樓裏沒幾個女生,所以她就比較放鬆警惕性,也當假期了。當初郭家兄妹跟著郝明月一起進了宿舍樓時,她正在值班室裏看電視睡著了,得以讓郭澄明漏網溜了進去。可到三個人準備趕赴皇廷夜色與秦智和姚琴琴的約時,郭澄雅肚子疼,去了衛生間,而郝明月則和郭澄明先行出了宿舍樓,恰好讓醒了的王阿姨給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