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的楊蔓正在聊QQ,是羅新雨。
“你不上班嗎?”
“嗯,今天休息。”
也許楊蔓沒有注意到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她正坐在椅子上在剪指甲,然後時不時的抬起頭看著羅新雨發的信息,指甲剪到一半又忙著發新信息。
“你放假就出來上網啊,夏雪呢?”
“她在旁邊,玩兒卡丁車呢!”
“哈哈,她迷上這遊戲多久了?”
楊蔓的指甲剪到了一半,索性把指甲刀放在了一邊。
“沒多久吧,反正遊戲裏有人給她買車買衣服。”
“這麼好?”
“她都要玩兒嗨了!”
羅新雨和楊蔓聊天的功夫,坐在旁邊的夏雪探過頭來,看了看屏幕上的聊天內容。
“背著我跟誰聊呢?”
“楊蔓、還能有誰!”
羅新雨摘下耳機,笑嗬嗬的白了夏雪一眼,看著她的電腦屏幕,“快、要開始了。”
夏雪又繼續玩兒遊戲去了,羅新雨重新戴上了耳機。
“人呢?”
“楊蔓?”
等了有一陣了,楊蔓才回複信息,這條信息害得羅新雨緊張了好一陣子。
“嗯,剛剛指甲剪批了。”
“啥意思?”
“就是、掉了一塊兒,我掰掉了三分之一。”
“你不疼啊?”
羅新雨明顯的緊張了,他直接發了視頻,看到楊蔓的左手手指上包上了厚厚的紗布,還衝自己擺擺手,就像光榮負傷的戰士一樣。
“這麼包上就行啊,用不用去醫院啊?”
“不用,我同學那兒有藥。”
……
聊了好半天,楊蔓才關掉了視頻,因為羅新雨說時間不夠了。
“你跟誰聊呢?還顯擺顯擺手指頭?”
室友小靜坐在一旁看了半天了。
“嗯、同學。”
楊蔓坐回床上,看似回答得幹脆。
“同學?”
小靜的眼睛死盯著楊蔓,“我看不是一般的同學。”
小靜的這一句話讓楊蔓愣住,室友也許是不經意的一句話,也許隻是開個玩笑,不過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楊蔓也開始反思著,她和羅新雨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2008年是個特殊的年份,不誇張的說、對每一個中國人都是這樣,對楊蔓也是如此,她開始坐著公交車去一家寫字樓上班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養成習慣的餘熱,偶爾她還能早點起來用電熱杯為自己煮兩個雞蛋當做早飯,當然大部分時間,她都是買麵包或是去一家叫做“老頭包子鋪”的地方買包子吃的。
楊蔓找到了一家廣告公司的工作,這裏一共就十來個人,業務卻挺廣的,什麼都能涉及,楊蔓除了做視頻剪輯,還能設計設計商標,她也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剪片子”的痛苦,聽說多剪個幾年也會成為大神,可惜楊蔓沒有那種感覺,她隻知道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的,這樣錄用的幾率也能大點兒,這是小靜和小慧告訴她的“秘籍”。
“反正能找得到的也不是什麼大公司,你做了那麼多視頻、logo,還有模型,肯定沒問題。”
就像室友說的那樣,楊蔓找到了這個身處寫字樓的小小廣告公司,開始了她的正式工作。
在進入某一個領域之前,都會覺得那個領域很神秘,可是進來之後,有些領域也許就會有“原來如此”這樣的感覺,楊蔓就是如此,她一邊盡可能的用自己那本就不多的熱情來對待上班的每一天,另一方麵她又越發的感到無聊,甚至是疲憊,當然發薪水的日子除外,她和她的同學一樣,薪水底得交了房費後也沒剩多少了,好在多數時間是自己做飯。
每天晚上的看書和看小說時間是楊蔓的最愛,發表對某些電視劇或是熱門小說的感想、寫番外仍然是她做的最上心的事,那份熱情遠遠高於白天的工作。
一部幾乎沒有女人,隻有一群穿著軍裝的漢子做主角的電視劇在熱播,因為喜歡,楊蔓特意跑去新華書店買了同名小說。
“許三多是一個軍人,他自己說他不是一個好軍人,隻是當了四年八個月的兵,可是他總是說著不拋棄、不放棄,他不放棄的是什麼?是作為合格軍人的鋼鐵一般的意誌、使命嗎?那我呢?我也想像他那樣不拋棄、不放棄,可是有一點我還不太明白,需要我不放棄、需要我堅持的,究竟是什麼?”
……
楊蔓會把這些想要表達的寫在自己的QQ空間裏,而她的日記本,已經被放在了皮箱裏陳睡著了,電腦桌上擺放著一支半截的鉛筆,是從前那支纏了膠帶的鉛筆,楊蔓隻是覺得一直不用太浪費了,鉛筆本來的用途就是要畫圖寫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