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受傷了?”沉魚一臉震驚看著他捂著胸口的手指縫滲出血。

“扶我到床上去。”傅景話氣若遊絲,細密的冷汗留下臉頰。

沉魚將他的手攬住自己肩榜,承載對方壓過來的重量,咬緊牙關馱著他進臥室,腳下每一步都走的緩慢而艱難。十米的距離走了十多分鍾,終於將人送到床上。額間冒著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累得直喘氣。

“替……我包紮。”

從衣櫃裏拿出醫藥箱打開放在床邊,解開軍裝襯衣的紐扣,才發現傅景胸前是槍傷。傷口邊緣呈焦黑狀態,傷口裏卡著彈頭。

她不知道傅景為什麼受傷,為什麼不去醫院,而是回家讓自己處理。

她是聰明人,知道對方這麼做肯定有原因。

這槍傷恰好在胸口,彈頭卡在肉裏需要手術取出來。看著醫藥箱內的繃帶紗布和醫用棉花,還有一些白色藥片頓感無力。

躺著的傅景掃了眼醫藥箱,捂著傷口打開空間從裏麵拿出一把手術刀交到沉魚手裏,又拿出一滴藥吞進嘴裏。

“動手吧。”

“我沒處理過槍傷。”

“我你做,死不了。”

沉魚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抬頭盯著傅景的眼睛,黑眸中全是信任。看著不斷流血的傷口拿著手術刀的手抖了抖,咽了咽口水強製鎮靜。她知道再拖下去這男人可能會死,而她可能會被送回休養院落到東圖手裏。

傅景不能有事。

想明白,深吸一口氣挺直背脊握緊手術刀,眼中的忐忑消失黑眸中鎮靜下來,紫發轉瞬變成了黑色。

“我動手了。”

“好。”

傅景雙手握成拳,額間青筋暴起大滴大滴冷汗落下臉頰,緊咬著牙閉上了眼。

沉魚按照他的指揮,給器具消毒後沉魚用酒精清洗周圍凝固的血汙,拿著手術刀在傷口處切了一道口用鑷子將彈頭取出來,取了一片白色藥片碾壓成粉末灑在傷口上,一會的功夫流血情況止住了,用紗布包紮好傷口徹底送了口氣。

抬手擦拭額頭的汗珠,看向傅景臉色一白手中的手術刀掉到了地上,安靜的臥室咚的一聲。

傅景雙眸緊閉嘴唇烏黑,大半張臉被黝黑的鱗片覆蓋蔓延到脖頸之下,鱗片之下滲出鮮紅的血,沿著臉頰染紅了白色的枕頭。白色的燈光照耀之下尤為可怖。

“傅景?”

床上緊閉雙眸的人,沒有回應。

沉魚這下真慌了,起身彎腰跪坐在床邊,伸出手拍拍男人的臉頰,沒有反應。她咬緊牙用力一巴掌拍上去還是沒有反應。頭皮炸開後背滲出冷汗,顫抖的指尖移向男人的脈搏,跳動越來越弱。

沉魚白了臉。

好的死不了,怎麼取完彈頭就要沒氣了。

王八蛋男人……!

一想到傅景沒了,她就要被送回休養院氣哭了。現在逃跑完全不現實,先不床上的人兒還沒有死透。就地下城路線圖還沒有繪製完,情況也沒有摸清。莫得錢長著一張漂亮的臉,尤其是這標誌性會變色的頭發。

逃跑難度太大了。

眼眶裏蓄滿了水光,幾滴淚水落下臉頰,掉到床上變成了四顆拇指大的七彩珍珠,燈光之下閃著七彩流光。沉魚愣了一下,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已經抓起兩顆塞進了傅景的嘴裏。

做完一切沉魚驚了。

瞪著一雙不受控製的手,飛快掰開他的嘴手指伸進溫熱的口腔,卻沒有拿到珍珠。俯下身子眼睛在口腔在裏麵掃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找到。以為珍珠滑進喉嚨,右手一路捏過咽喉沒有感受到硬物。

她心裏不知所措也想不通,來回也不過幾秒的功夫,男人口中的珍珠居然在眼皮子地下不見了。

叮鈴叮鈴,清脆的門鈴聲在安靜的夜晚裏響起。

沉魚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傅景。皺起眉梢沉思兩秒,赤腳跑進客廳,站在門後墊著腳附在貓眼處看像門外。東圖站在門口,臉正對貓眼嘴角噙著笑。身後站了四名身穿黑色軍裝的陌生男人,暈黃的燈光打在他們的側臉,顯露出一張張凶狠的臉。

心裏有個隱隱的猜測,這些人來或許和傅景受傷有關係。

收回視線後腳跟落地,右手貼著冰冷的牆壁臉上浮現凝重之色。心裏明白這些人來勢洶洶不是善茬。尤其是東圖。見過他三麵,她能感受到對方與傅景不和甚至敵視。

轉身跑回臥室走到窗邊,將窗簾掀開一條縫。果然在房子周圍看到黑多巡查專用的黑色跑車,黑暗的月色下也能看到不少在四周晃動的人影。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沉魚凝視著床上昏迷的男人,緊握雙拳心一橫決定賭一把。

跑是沒有機會跑了。

先拖延時間,再找機會將傅景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