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之維,僅僅就叫之維。

我是在三年前的某一下午認識他的,那我在街上走著,正常的好像幾百個和我一同向前走的路人一樣挑不出任何瑕疵。

然而在那幾百個人中,隻有我往街邊的巷子裏望了一眼,便與他對上了眼。

之維很好認,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就算在人群中,他也是最顯眼的那一個。帶著幾分帥氣,幾分學者氣和一點點頹意,頂著一頭不加打理的發型。和身上的衣衫襤褸,倒是像一位流浪歌手。

當時我隻是在為明的飯菜而奔波,看到他的眼睛之後竟沒有多想就往他所在的巷子裏走。等到回過神來他已經在我麵前了。

那時的他坐在地上,在那個幹淨而又陽光的巷子裏,他是唯一抑鬱的存在。

“你怎麼了?”我上前詢問道。

“沒什麼。”他沒有看我,隻是嘶啞著嗓子淡淡的回應。

我搖了搖頭,心想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而且現在已經到了飯店,他一定也沒吃飯,於是壓在心底的善意驅使著我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已經中午了,要到我家裏吃飯嗎?”

之維終於抬眼看了看我,可能是當時我的確沒有多想,眼裏的真誠毫不多加掩飾,於是他麵無表情的點了下頭,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其實也十分難以理解;總之,我就這樣把他帶到了我家,將他安置到我的房間裏之後,便回到廚房開始做飯。

我買的菜不多,一般隻夠做兩三盤,中午吃剩下的放冰箱裏晚上還能加熱一下繼續吃,作為我們家的習慣,中午一般是炒幾盤菜就著米飯吃的,而且我從就能很好的把握住火候刀工油鹽量這些細節,所以做出來的菜還蠻好吃的。我打開電飯煲,放了幾勺米,正準備加水時。突然我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是之維吧,應該是他從我的房間裏出來了。我沒有在意,將米飯蒸上後開始做菜。正當我專心切菜的的時候,外麵響起了叮叮當當的碰撞聲。我顧不得手上的活,下意識跑了出去。屋外沒有什麼十分名貴的東西,畢竟以我的這種吃了一頓沒下頓的經濟條件也買不起什麼,但是繼承了我幾年心血的手辦櫃還放在客廳,要是被弄倒那損失可就慘重了。所以我帶著幾分慌亂的衝到客廳,第一眼便向手辦櫃的方向望去。

還好手辦櫃安然無事的立在那裏,細碎的灰塵依舊均勻的覆蓋在上麵,向我表明著無人曾動過它的事實。

呼,還好沒事,我心想。大概是我高興的太早了,當我心情稍緩的把注意力從我的手辦櫃上挪開,扭頭就看到之維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旁邊散落著一地的玻璃碎屑,我慌了,難道他還得著很嚴重的病?雖然他衣衫襤褸,但是並沒有散發出常年不清理身體的那種酸臭味,反而細聞還能嗅出一絲屬於洗發水的香氣。我掏出手機撥打10,語氣急切的報出了我家的地址以及病人的狀況後,突然想起一般像心髒病那種急性病患者身上都會帶著藥,於是摸索了一下他的身上,理所當然的沒有摸到藥——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看起來是用來裝錢的口袋,隻不過從他貼身的上衣內兜裏我摸到了一張紙,就在我糾結要不要拿出來看看的時候,門外已經傳來救護車獨有的刺耳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