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老人家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色的盒子,然後走到安涼兮身邊坐下,捧起安涼兮白嫩的手掌,將盒子交到安涼兮手中,輕輕的拍了幾下,蒼老的眼眸中流露出一點長輩的憐愛。
“這是你母親當年和你父親的定情信物。”
聽外婆緩慢的說完這句話,安涼兮眸中緩緩有些訝異,接過外婆遞過來的盒子,打開看了一眼裏麵裝著的飾品,是一串紅瑪瑙的手鐲。
“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去看看她吧。”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隻是這段時間的事情是在太多太多,安涼兮覺得自己就在奔潰的邊緣,已經受不了更多的事情降臨到自己的身上了。
“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的。”
應下外婆的話,安涼兮也不久留,直接去了一趟公墓。
這個時候公墓的人幾乎沒有,安涼兮帶著一捧花在母親墓碑前站了許久,周遭安靜的氣氛重重包圍著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去做些什麼。
好像一下失去了所有目標似的。
看著墓碑上母親的黑白照片,思緒不由的飄回小時候剛被接到安家的那幾天,她就像一個外人一樣,不論自己做的再怎麼好,安薇薇也永遠不會待見她,她的父親也永遠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
那時候對她來說,母親幾乎是唯一的依靠,結果沒過多久,母親也因病去世了。
這一切對於那時候的安涼兮來說都太突然太突然了。
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察覺到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安涼兮有些無奈的抬手揩了揩自己的眼淚,現在哭也沒什麼意義吧,刻字機還是忍不住就是想發泄一下,找個人把自己所有的苦水傾吐出來。
可現在,她還有這樣的人可以依靠嗎?
在母親的墓碑前安靜的站了一會兒,安涼兮並未呆太久,醫院裏的夏默還在等著她,她已經沒有更多的錢可以容許自己任性一下請個看護過來了。
在墓碑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安涼兮在心裏留下幾句話,轉身離開了公墓。
一路返回了市中心的聖瑪麗醫院,那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夏默的情況似乎算是良好,她已經完全蘇醒了過來,臉色也不像今天早上那樣蒼白了。
隻是眸子依舊無神,這種神情安涼兮並不陌生,一個人覺得無助和孤立無援的時候,這種表情就會馬上出現了。
安涼兮抬手撫上夏默有些冰涼的手掌,擔憂的問道:“好些了嗎夏默?”
夏默並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
“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夏默怔怔的看著前方,安涼兮也不著急讓她回話,而是慢慢等著她反應過來。
安靜了半晌,夏默才緩緩看向安涼兮,平緩的情緒好像又一下子不穩定的起伏了起來:
“涼兮……”
聽得夏默有些發顫的聲音,安涼兮握住對方的手掌:“我在呢,夏默,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