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會有這麼便宜的事?”費爾瑞心動了,但在內心深處仍有疑惑。
“當然不,我還有一個條件!”江正則目光微沉,眸子中突閃的戾氣駭人。
船艙的最低層終日不見陽光,陰冷萬分。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內,每一寸的呼吸中皆是腐朽的黴味。
時間在死寂當中一分一秒的過去,最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聽到隔壁小姑娘們的抽泣聲,後來小姑娘們哭的累了,整個空間內則陷入一種類似時間凝滯下來的死寂。
止了血的傷口越發的痛了,林彥臉色蒼白,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他咬著牙,才能強忍著劇烈的疼痛不讓自己昏迷過去。
懷中的溫熱身體動了動,林彥趕忙將她扶起,卻扯動自己肩膀的傷口不由輕聲“嘶”的一聲。
溱溱叮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所及的卻是滿目的黑暗,後頸處的微微疼痛提醒著她,之前在小區門口的事情不是憑空臆想出來的,而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不由心裏慌亂。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攬住,溱溱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卻不小心摸到以前濡濕黏膩的液體,腦海中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忍不住的身後按了按,卻聽到林彥的痛吟:“溱溱……”
溱溱趕忙鬆手,聲音卻有些微微的顫抖:“阿彥……你,受傷了嗎?”
“小傷而已。”林彥在這裏已待了幾個小時,適應了黑暗後已可以看清模糊的灰色影子,伸手安慰似的揉了揉溱溱的短發,指尖卻微涼。
“可是,流血了。好多!”溱溱的手上亦是沾染了血跡,她隻要一側頭,就可以聞到由林彥傷口處散發出的濃重血腥味。
“隻是不小心劃傷的,看著嚇人罷了,別擔心。”林彥輕笑著安慰她,隱在黑暗中的臉卻越發的蒼白。
“我們這是在哪兒?”
“不知道。”林彥苦笑著。
溱溱心裏不安,就在這時,樓上的鐵門轟然打開,溱溱循聲望去,由微弱的光線透過鐵門的縫隙照進,緊接著一條筆直修長的腿邁下。
男人走到底層,按下牆上的開關,打開鎢絲燈。
暖光大作的瞬間,空間內頓時又響起了少女們恐懼的抽泣聲音。
溱溱不可置信的看著旁邊的兩個監牢,嘴巴驚訝的張開。
僵硬的轉頭,入目的卻是林彥慘白如紙的臉,額頭滿滿的全是冷汗,毫無血色的唇瓣因為缺水而幹枯龜裂。目光下移,落在他受傷的肩膀,黑色的羽絨服上破了個大洞,血液將白色的羽絨內襯染成了血色,幹枯後凝結成黑色一片。
溱溱的唇瓣微微的顫抖著,眼睛漸漸的被霧氣模糊:“阿彥……阿彥你……”
麵無表情的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唇角勾著一抹嘲諷的冷意,打開門鎖,一腳將門踹開,冷冷開口:“齊先生找你。”
林彥安慰似的捏了捏溱溱的臉頰,衝她輕輕一笑,微涼的指尖讓溱溱心中的不安感越發的擴大。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溱溱滿眼擔憂的扶著他,卻被他輕柔的拍拍手背,力道強勁的掰開手指。
“帶路。”聲音冷肅,腳下的步伐卻虛浮無力,溱溱看著擔心,一咬牙,衝上前去,張開手臂攔在他的麵前,死死的盯著男人冷漠的眼睛,道:“我跟他一起去。”
“胡鬧!”林彥低喝一聲,伸手欲將她拉到身後,奈何中槍後的身體太過虛弱,一拉之下,溱溱卻紋絲不動。
“我要去!”溱溱一字一句,語氣堅持。
男人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不懷好意的目光看的林彥心裏一沉。
不動聲色的向前一步,側身擋住她半個肩膀,抬眸用冷凝的目光瞪著男人。
男人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走吧。”
溱溱鬆了一口氣,讓她去就好。
抬起林彥未受傷的那半邊身體的胳膊環住她的肩膀,手摟住他的腰,架著他走上樓梯。腰間忽的一痛,側頭正好對上林彥嚴肅的黑眸,忙低下頭,緊接著他低聲嗬斥的聲音響起:“以後不許自作主張的逞能!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知道。”溱溱悶悶出聲,林彥聲音軟了下來:“以後不許這麼衝動了聽到沒有?”
溱溱沒說話,林彥壓低聲音重複了一遍,溱溱才囁嚅的道:“反正我不可能讓人一個人麵對危險的。”
“你……”剛一出聲,卻被男人冷聲打斷:“要說情話以後再說,現在給我閉嘴!”
一抬頭,男人麵無表情的現在鐵門下冷冷的俯視著他們,說完這句話,直接轉身走了。
“這人真討厭!”溱溱嘟囔了一句,架著林彥走出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