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警笛聲劃破天際,警車閃著紅藍交錯的警示燈光駛進小區當中,擾亂了人的一室安眠。
整齊劃一的步伐響起,身著警服的警察從警車裏跳下,飛快的趕往出事的樓層。
黃色的警戒線將出事的房間團團圍住,有警察與法醫在裏麵忙忙碌碌,柳天諾沉默著一言不發的靠在牆邊,目光陰鷙的死死盯著柳蔚然的屍體,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
警戒線外,圍著一圈半夜裏被警笛聲吵醒的圍觀群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溱溱安靜的站在角落裏,林彥從後麵攬住她的腰,盡可能的支撐著她的身體。
溱溱緊抿著嘴唇,眼圈通紅著卻睜得大大的。
溱溱不敢閉上眼睛,她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柳蔚然臉色慘白的躺在浴缸裏的樣子,雪染紅了一室的地麵。
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自己的婚禮上。
她偷偷的從戒毒所跑出來,隻是為了見上林彥一麵,見證她愛了五年,愛了整整一個青春的男人娶另外一個女人。
她在新娘休息室含著淚的說,祝她們幸福。
她心如刀絞,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愛的男人挽著另一個女人走上神聖的紅毯,在牧師的麵前宣誓,在親友的見證下許下一生的承諾。
而她就躲在人群的後麵偷偷的流眼淚,目送著她的愛人遠去,走到另外一個女人的麵前,從此在自己的世界抽離,與另一個人,與他的妻子,執手相看時間花開花落,雲卷雲舒。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溱溱突然覺得很心疼,為柳蔚然的執著,為她的偏執,為她的一個人的愛情,為她年輕的生命。
她本來可以擁有更肆意的人生的,卻錯遇了一個早已傾心他人的林彥。
溱溱突然想起一句歌詞,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這是暗戀者,最深沉的傷。
陳警官從警戒線中鑽出來,走到溱溱兩人的麵前,疲憊的麵容上滿是肅穆:“很晚了,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去局裏做一個筆錄。”
“好。”溱溱點了點頭,由林彥拉著離開案發現場,走進電梯裏。
車子停在小區的外麵,深冬的夜晚分外的寒冷,一出樓道,溱溱便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繞是這樣,寒風凜冽依舊將她的短發吹散,露出她光潔的額頭,刺骨的風刺得她嬌嫩的皮膚生疼。
林彥長臂一攬,伸手將溱溱擁入懷中,為她擋去大部分的寒風。
剛出命案的現場出來,兩個人的情緒都是極壓抑的,互相握著手一言不發的走出小區。
相比於樓上的忙亂,小區裏很安靜,隻有身後警車上依舊閃爍的紅藍光華。
一路沉默的從小區裏出來,副駕駛的位置靠外,溱溱需要繞過車子走到另一邊才能上車,林彥小心的護送她繞過車頭,伸手從羽絨服的口袋中翻出鑰匙,按下開鎖鍵,變故便在在一刻突生。
原本停在身後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裏,突然衝出三個彪形大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溱溱拽離林彥的懷抱,由兩個人撕扯著拉進破舊的麵包車裏,而林彥則被其中一個男人纏住,等拜托男人的鉗製之後,那輛劫走溱溱的麵包車已經揚長而去。
他惡狠狠的抬腳死死的踩在男人的腕關節處,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響,骨頭應聲而碎。
他從來都是一個狠角色,但這個時候確實不是教訓人的時機,他飛快的鑽進駕駛座裏,啟動車子,以不要命的速度往麵包車逃竄的方向追去。
溱溱簡直不敢想象,竟然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綁架她!要知道,就在她的身後,警笛在呼嘯,警察在報案!他們竟然真的如此膽大妄為!
她費力的掙紮,使出一年來學習的全部功夫,卻依舊掙脫不了兩個人的鉗製。
這兩人是退役軍人的出身,人高馬大,肌肉發達,以溱溱的身手,自然無法與這兩人抗衡,很快便被兩個人製住,塞進了車裏。
麵包車的速度飛快,在淩晨無人的街道上狂奔,一路闖紅燈,直直的開往西郊的路線。
而它的身後,則緊緊的跟著一輛黑色幻影,如同凶惡的獵豹,與之在馬路上展開殊死較量,亡命狂奔。
你追我趕,一來二去之下,兩車很快駛出了市區,直奔西郊偏遠的荒廢碼頭。
溱溱的驚慌無措隻是一閃而過,她很快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卻被敏銳的退伍軍人察覺到,直接一個手刀落在她的後脖頸,她隻覺得後頸一痛,然後眼前一黑,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