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他的屋子,燭影下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窗上,她還記得那日的溫存,可是她永遠不可否認,那是她用了手段,你看她多可悲,得到一個男人的愛,卻永遠都要去用手段,可是她慕容煙雨,她幾乎是什麼都不用幹,就贏得了他的心,就算是他的記憶被偷換,他還是會重新愛上她,所以,她南宮語汐精心安排策劃的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起點。
她伸手扣門,“叩叩叩——”
一聲一聲,就像敲打在她的心上,生疼。
“君清,你休息了嗎,是我,語汐。”
南宮君清拉開門,臉上盡是疲憊,南宮語汐突然覺得好心疼,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為什麼他跟她在一起,剛開始,還有感激,還有相敬如賓的感覺,即使疏遠,可是至少看起來,她們會很恩愛,但是後來,她發現他越來越不開心了,越來越累了,他臉上的疲倦幾乎遮掩不住。
“君清,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南宮君清沒有說話,仿佛是失魂落魄的行屍走肉一般,幾乎都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南宮語汐,仿佛他所有的幸福和開心,在看見慕容煙雨倒在地上,氣息微弱地躺在床榻上時,全部都消失了,就像記憶突然消失不見了一樣。
過了許久,在南宮語汐以為南宮君親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了,“語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說實話,你別騙我,你告訴我你跟我說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編造的謊言,我不會怪你,我隻求你告訴我真相,好不好。”南宮語汐以前隻想過當南宮君清想起以前的一切,會氣到想要殺了她,或者就那樣永遠記不起,到了後來冷淡也好,熱情也罷,就是沒有想過他會這樣低三下四地去求她,求她告訴他一切,多麼悲哀。
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就是覺得心酸,仿佛她算計了自己所有的青春,那是她最好的年華,全部都花費在了怎樣去贏得這個男人的心上,她現在依然年輕,可是心卻千瘡百孔,早已蒼老了,就像走了一個巨大的圈,不管走多久,以為離起點會有多遠,結果仍然隻會是,回到當初。
她低垂著頭,手不斷地攪動著絲帕,她該承認嗎?承認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可是那樣,他就會重新回到慕容煙雨的身邊,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她該繼續隱瞞嗎?可是當她知道他不顧一切地去救慕容煙雨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輸了,輸的很徹底,即使她不告訴他真相,即使他想不起以前的一切,他還是會愛她,也許感覺就是那麼奇妙,你剝奪了我多少次的記憶,當我看見那個人,我還是會愛上她,想要去擁有。
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南宮語汐抬起頭,“對,是我騙了你,你不是南宮君清,也不是駙馬爺,你叫赫連明軒,你的妻子是慕容煙雨,不是我,從來都不是我,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原以為當她說出這番話,該是人生中最絕望的時候,可是她卻感受到了莫名的輕鬆,就好像一塊石頭,本來天天壓在她的心上,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突然有一天放下了,感覺到那麼的輕鬆,人生有時候或許就是這麼戲劇性,你以為你離不開的人,其實當你放手時,生活也沒有變得那麼麵目全非,或許,終究,沒有誰一定離不開誰,就算明天見不到赫連明軒,太陽照樣會升起,人們照樣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鳥兒照樣歡唱,風兒照樣吹拂,哪裏來的非誰不可。
“對不起,是我自私,可是我沒有輸,我承認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和慕容煙雨重修於好,我說這些,隻是希望,你別再活的那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