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晚上她是公司最後一個走的,她沒有看時間,隻知道此時沒了公車了,街上的店也已經關門了,隻有24小時營業的店門還通亮著。
她沒有叫車,脫下高跟鞋,踩在地上,手提著鞋子,赤腳走路。
夜裏的地有點冰涼,和她的心一個溫度,也讓她覺得這溫度正好,涼了心,涼了身,也涼了整個世界。
大概走了一條街,夏槿停下腳步,因為她始終覺得後麵那輛車是跟著自己的,雖然距離不近,卻也是在她視線範圍之內,她走走停停,車子也走走停停,夜已經這麼深了,讓她不得不懷疑那人有其他動機。
轉過一條街道,夏槿跑到一個郵筒後麵躲著,她倒要看看是不是她的錯覺。結果真的沒錯,那輛車真的是在跟蹤她,不過車裏下來的人,是聶靖川。
夏槿從郵筒後走出來,說:“聶……靖川,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放心你,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答案她猜了個七八分,剛好。
“所以這幾天晚上跟在我後麵的車是你吧。”
聶靖川點頭,她看見,他眼裏有心疼:“那個……人的事我從新聞看到了,所以……你還好嗎?”
“嗯。”夏槿點點頭,不知道作何回答。
好與不好,她不想去評價了,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她不能自己再折磨自己了。
聶靖川沒有說話,夏槿說:“我們去吃法國牛排吧,我今晚還沒吃飯。”
“可是這麼晚了,還有餐廳營業嗎?”
“還有,我知道一家餐廳全天候,我帶你去。”說著她便往他的車方向走去。
黑暗中黑色雷克薩斯在一家高級法國餐廳停下,他們一起走了進去。
叫來服務員,聶靖川點了兩份牛排七分熟,一瓶紅酒,夏槿叫住服務員,加了一碗米飯。
聶靖川笑她來西餐廳吃米飯,真是傻。
夏槿說:“我餓了,現在正是胃口大開的時候,你還不準我大吃特吃,怕把你吃窮啊。”
他笑:“怎麼會?我不怕被你吃窮。”
那樣的話任那個女人聽了都是幸福滿滿的情話,而夏槿卻感受不到,隻當是笑語。
牛排、米飯、紅酒這樣的搭配,桌上顯得異常奇怪,服務員在上菜的時候也止不住多看了兩眼。
“開飯了。”
夏槿從洗手間回到座位時,聶靖川已經幫她把牛排切成一小快一小快的了,她也不客氣得吃了起來。
一碗米飯吃完,叫服務員再添一碗,兩碗米飯吃完,又添了第三碗。
待到第三碗米飯上桌,夏槿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泣聲也漸漸打起來。
“都是糧食是失戀最好的補品,為什麼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心還是那麼痛,難道真的要想那些失戀買醉的傻瓜一樣,用酒麻醉自己嗎?”
聶靖川想到自己那晚買醉,嘴角不自覺抽搐一下,以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
夏槿卻沒在意那麼多,始終活在自己的痛苦裏,嘴裏還是碎碎念。
“阿昱這個大傻瓜,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真的沒有一點感覺?”
“你說你回來幹什麼,你喜歡美國就留在美國啊,幹嘛回來折磨我……”
……
聶靖川看著她自問自答,又自我催眠,心裏比她更難過。
一個在你麵前的人都抓不住,又談何其他呢!
談情!卻又是那麼難……
在這條無望路上,他走得艱辛,卻有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