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處事一向果斷,定了的事也難以再改,此事都已經被提起多次,依舊無果,此時看皇上已經不想多說,大臣也便隻好作罷。
散了朝,禦史大人柳惲跟著皇上去了禦書房,岄親王緊隨其後。
到了禦書房門口,墨岄笑眯眯的看著柳惲,一副心裏明了的樣子。
一會兒福公公才從裏邊出來:
“二位,皇上此番沒有心情談論百葉宮之事,恐怕來的不是時候。再者,麗貴妃……就在裏頭伺候皇上筆墨!”最後一句,福公公降低了聲音道。
墨岄與柳惲心領神會,挑了挑眉,都說麗貴妃最近一直在自己的宮殿基本不出來,原來都是表麵現象。兩人笑了笑。
不過柳惲還是道:
“不礙事,麗貴妃既然在,那便反而好了,我等進去見皇上,不會怪罪與你,你如通傳吧。”
福公公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往裏走。
一會兒福公公才出來,請兩人進去。
禦書房的桌案邊,一女子身著高級宮女的服侍,正專心研墨,頭上的絲繩跟著來回微微飄動,墨岄忽然笑了起來,這法子也就葉兒能想起來了,不過這身服侍倒是一點都沒有違和感。
“臣參見皇上!”兩人見禮。
墨燁漓隻是簡單的“嗯”了一句,然後放下手裏的筆棧,微微轉頭看了身邊的宮女,話確實對著兩人說的:
“怎麼,你們倆也要遊說朕?若是,那便不必說了,朕無論如何都不會動百葉宮,就算她有過,那也留給後世去吧,忙碌半世,總要逍遙半世的。”他的前半生不是病痛就是爭鬥,不是內訌就外敵,實在應該好好享受一下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的後世想必也能解決他留下的問題。
柳惲從進了禦書房就沒有看那個研磨的宮女,隻是回稟:
“皇上,此事群臣都有進諫,也便說明不好就此潦草結束,要讓他們安生下來,自然也是臣的願望,畢竟臣就這麼一個妹妹,她的一生也過得不如意,如今總算平和了一些,臣也希望她過得好。”
墨燁漓挑眉: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哪個呀?”
看他這麼謹慎的樣子,墨岄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一臉輕鬆的笑意:
“皇上,禦史大人的意思呢,便是從臣民下手,既然群臣有異議,那麼臣民對百葉宮卻一直都是愛戴有加,君臣理想,無非便是天下百姓安了,若是百姓對於百葉宮都是笑臉接受,那群臣該是無話可說了,是這個意思吧禦史大人?”墨岄說完還轉頭笑著問了柳惲一句。
柳惲隻好點了點頭。
墨燁漓知道,柳惲之所以不直說,是因為這個人是自己的妹妹,難免有包庇之嫌。他也便笑起來:
“向來剛正不阿的禦史大人,也就是在遇到舍妹的問題時會出現偏向。”
“皇上……”柳惲一聽想要辯解。
那頭的人卻隻是笑了笑,然後指了指一旁的宮女。
柳惲一看那人抬起頭就愣了一下:
“蔓兒?”他這才恍悟,還以為適才福公公通傳時她就走了,原來還沒走。
不過既然皇上都不避嫌,那說明此事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邊的墨燁漓終於笑起來:
“愛卿處事一向正直是好事,不過這件事,你有所偏向也是對的,正中朕的心思,葉兒也聽到了,好歹對你這個大哥的情誼就不會埋怨了,否則,朕還真怕這麼一件事,就惹得你們不愉快,那朕的罪過可就大了!”
柳惲惶恐的低下頭,試問,天底下,也許也沒有一個皇上能夠如此坦誠的對待臣子和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