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曾說你懂事識大體,適合掌管後宮事務……”午膳之間,對麵的人低低的說著。
琉百葉頓了頓,他話裏的意思自然能聽出來,隻是她說過自己不稀罕後位,他不願意給那正好合了她的意,也便淡淡一笑道:
“但本妃並不如皇上意,不適合後位是麼?皇上大不必覺得對不住,我本就不適合這深宮,我與你說過的。”
說到此,墨燁漓終於皺起眉,很短的時間,她已經多次表現出離開之意。
他忽然停了所有動作,深深的看著她,目光停留許久不動,她卻根本沒有抬眼看他,隻是也並絲毫沒有胃口。
良久,對麵的男人終於再一次開口:
“明日起,朕將後宮牌冊交與你。”
琉百葉忽而停住咀嚼,好似想聽明白他的對話,後宮牌冊不就是皇帝每日翻牌紀錄麼?
一想,是啊,如今後宮之中有了那麼些常在、貴人,他是該翻牌了,隻是讓她保管紀錄簿是幾個意思?
是他即將開始翻牌了,還是隻是想讓她知道他都和誰在一起,讓她聯係忍耐麼和寬容大度嗎?
暗自歎了口氣,她不知該說什麼,同意是不可能的,但他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隻好安靜的放下筷子,繼而輕輕擦嘴擦手,輕放椅子離開餐桌,對他微微欠身,轉身往偏廳書房走。
隻是還沒走兩步,身後低低的聲音帶著陰沉的將她喊住。
“站住!”一句說完,墨燁漓又好似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過於強硬。
暗自吐納呼吸,緩和了聲音後才溫和的開口:
“朕從未如此寵過任何人,從未如此順應一個女子,你如今身在妃位,怎還能如此任性?”
她應聲停住腳步,心裏的委屈猛然全數湧出,但卻逼著自己深呼吸、鎮定,淡然的麵孔轉身看著他。
他好似比她還生氣,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憋得難受,死命的皺眉看著她,手裏握著的餐具緊緊捏著,隻是他自己都不自知。
見她轉身,那張淡漠的臉對著自己時,他卻又心疼,那眼裏全是委屈時,心底猛然一酸,他知曉她是個不服軟的女子,可是他還未來的軟言緩和氣氛。
隻聽她沉靜的開口:
“我任性?墨燁漓,你捫心自問,我琉百葉到底在背後做了多少,我求過什麼,從來都隻是吃力不討好,到頭來,卻換來你的一句‘任性’?是,你的秋婉溫柔賢淑,身上不是杜鵑香便是墨籽香,那是吞噬你生命的東西,你卻將她視如珍寶!在你受傷不省人事時,你可知那是因為秋婉造成?而我明知如此,卻還試圖勸你遠離她,勸說不成,還賤到豁出命去救你,我又圖什麼?!”話到氣時,幾乎聲嘶力竭。
她的控訴過後,大殿裏又一次陷入極致的安靜,餐桌邊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聽著她的話緊緊蹙著眉,手裏的餐具不知何時早已擱置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