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音跑圈的時候,晏沉淵就坐在湖心涼亭裏看,跑得還行,雖然慢了點兒,但耐力不錯。

而且好玩的事情終於來了,他耳力好,池南音的碎碎念他隔著老遠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此刻正好能聽到池南音惱火的憤憤罵聲。

不過,那隻老鼠的吱吱吱,真的有點煩。

池南音一邊跑一邊怨聲咒罵:“姓閹的這個死變態他是不是有什麼疾病!”

阿霧在她肩頭搭話:“他沒疾病他就不是反派了。”

“累死我了,跑不動了!”

“他看著呢。”

“好的,我還可以再跑十圈!”

“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你好是男主的白月光呢,他會不會救你呀?”

“我才不要他救!”他是我長姐的呀,舍命救我算怎麼回事?

晏沉淵喝茶的動作微頓,有人要救她?

阿霧:“你不要這麼極端嘛,現在這個情況,不應該命更重要嗎?以後你再去搞崩那個白月光人設就是了。”

“他是二皇子,驕矜貴氣,那他衝動地要帶我走,我已經拒絕過一次了,你覺得他還會再來嗎?他也是要麵子的好不好?”

晏沉淵輕抬眼梢,哦,原來是矜貴的二皇子殿下啊?你兩倒是挺心意相通的嘛。

他的臉色冷了下來,抬指一揮,湖中清水揚起一道白練,劈頭蓋臉地往池南音身上砸去,甚至有兩條魚打在了她臉上。

池南音被淋得像個落湯雞。

她克製著怒意,氣到鼻翼翕合,氣到全身發抖。

您!有!事!兒!麼!

而且這魚吃過人肉,這水更是泡過屍體的啊!!!

我鯊了你啊晏沉淵!!!

阿霧抖抖毛發上的水珠,咽了咽口水:“音音,你冷靜!”

池南音捏著拳拳,恨恨地向涼亭望去。

晏沉淵優雅地品著香茶,向她投來清淡的目光,並挑釁地抬了一下下巴,似乎在:你有意見?

池南音立刻掛起溫婉乖巧的笑容,緩緩地轉過身去,哭喪著臉繼續跑圈。

一邊跑一邊罵。

直到她徹底跑不動了,呼呼直喘粗氣,臉頰上兩團可愛元氣的緋紅,她撐著膝蓋揮手,有氣無力地啞聲:“跑不動了,真的不行了。”

晏沉淵的輪椅從她旁邊經過,輕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讓你跑這麼多圈了?”

“是我自己要跑的,跟您完全沒關係呢。”池南音真的好想把這個殘廢推進水裏活生生淹死然後喂魚哦!

晏沉淵收回眼神,展危推著他回去。

池南音等他走遠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搶地:“老啊,求你快點降個雷劈死這姓閹的吧!”

轉角處的晏沉淵聽到這聲仰長嘯,捏了捏了佛釧,對展危:“去幫我買個東西。”

展危驚恐,連忙道:“大人,的剛才一句話也沒的!”

晏沉淵看了他一眼。

展危用力地抿緊嘴,拚命點頭,眼神詢問要買的是什麼。

傍晚的時候,池南音發現自己桌上的飯菜豐盛了許多,瞬間想到自己的腦袋要在今夜離家出走了。

這就是最後的晚宴啊。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有點想哭。

但布置晚食的丫頭擺了兩副碗筷在桌上,池南音心想,咋滴,姓閹的突然這麼人道了,給阿霧也備了一套餐具?

她剛準備坐下,就看到展危推著晏沉淵進來了。

池南音對這位活閻王本能地害怕,往後縮了一下。

而她懷裏的阿霧,則是直接炸了毛,縮了好多好多下。

因為,晏沉淵握著佛釧的那隻手,正撫著腿上盤著的,一隻全身黑毛,黑得發光黑得發亮的,黑貓。

碧綠的佛釧在純黑的貓毛上,流轉著異樣詭異的幽綠色澤,跟鬼片兒裏常用的色調似的,賊特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