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音軟著雙腿回到雁蘆閣,抱著雙膝縮在床上,滿臉都寫著生無可戀。
好難啊。
這世上怎麼會有比鎮國公府生存環境更加險惡的地方?
“阿霧,我可不可以選擇原地暴斃啊?”池南音啞著嗓子問阿霧。
阿霧語重心長地歎了聲氣,爪子非常努力地拍著她的手背,諄諄教誨:“不要因為一點點的困難就退縮,要有攻艱克難不畏強權的勇氣,你這心理素質很差啊。”
池南音翻了個白眼不想理它。
哭著嚎著求我救的AI不是你哦?這還叫的困難,你告訴我什麼叫大大的麻煩?
她沒有當場被嚇瘋,心理素質已經是非常過硬了好嗎?
偏偏兩個丫頭還端了吃的進來,池南音看著一桌子的珍饈,想到了白魚分食屍身的場景,有點反胃。
但她想了想,飯還是要吃的,假如今晚就死,至少也不能當個餓死鬼對不對?
而且她還活著,活著就要好好吃飯,好好跑步,好好活著。
咬了咬牙,池南音抹了一把眼睛,拿起筷子,逼迫自己咽下食物。
阿霧看得目瞪口呆:“音音,我錯了,你這心理素質還是非常過硬的!”
池南音抓了把瓜子給它:“沒有鬆子,你湊和著啃吧。”
……
晏沉淵書房後麵的庭院裏。
他看著桌上寫著人名的木牌,點兵點將,挑挑選選著下一個幸運兒,接受他賜予的死亡。
展危領了個太監進來,太監滿臉諂媚的笑,意恭謹地笑:“叨擾國師大人,宮中貴妃娘娘的公主不久便滿百日,特讓奴來,勞煩您賜個吉利點兒的好名號。”
晏沉淵輕抬了下眉頭,“白雪公主。”
展危擦擦額頭冷汗。
太監有些不解,討巧地笑問道:“不知此名號可有什麼法?”
晏沉淵敲著手裏的木牌,低頭藏了一絲玩味之色,語氣依舊漠漠:“想必公主一定膚白如雪吧?”
太監想起宮中公主似乎有點膚黑?但他不敢,隻敢點頭。
“而且還蠢。”晏沉淵又道。
太監懊悔自己多嘴,連聲謝道:“謝國師大人賜公主雅號,奴這便去回話了,不敢多擾國師大人清閑。”
展危送了太監出去後折返,很想問問自家大人為啥要開這麼大個玩笑,但尋思著,還是不問為好,不然怕是要受好一頓奚落。
給晏沉淵奉了盞茶,展危又道,“對了大人,池家的長女,池惜歌求見。”
“哦?”
“她以此物作為拜帖。”展危遞上一封信。
晏沉淵接過看了一眼就扔去了一邊,臉上沒什麼表情:“讓她進來。”
池惜歌懷惴著忐忑和不安走進這座陰森冰冷的國師府,經過陰春池時,作似不經意般地別過頭去,不看池中那些魚兒。
跟著展危往裏走,她又巧妙地打聽了一番池南音的情況。
展危聽出她的擔心,笑道:“您不必擔心,池四姑娘在此過得……還不錯。”
應該是不錯的吧?好吃好喝好住的呢。
就是膽子了點,嚇著而已了,問題不大吧?
“我四妹生性膽,展公子若是方便,還請多多關照些。”池惜歌詞句誠懇。
展危笑了笑,這個,不是特別好答應呢,誰曉得哪國師就會摘了池四姑娘那顆漂亮的腦袋呢?
幾句話間,池惜歌見到了晏沉淵。
兩世了,她看到這個人依然會不由自主的害怕恐懼。
這實在是個喜怒無常的魔物。
晏沉淵輕慢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在桌子上點兵點將,問:“你你可以讓鎮國公聲敗名裂,被逐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