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檀之我見猶憐
拉粑粑的橘貓
第一章:風華執扇,淚曰長
日日尤璉睜開雙眸便看見外麵,都是濕漉漉的一片。她撐著床邊,赤腳下地,悠悠的走到窗,推開紙窗,一陣涼風從遠方襲來,猶如寒冬臘月時的刺骨,可尤璉不覺冷隻覺得深陷冰窖涼意十足。她退回到門邊掀起門栓推開大門,走進雨中抬起頭看著這灰色的下著銀灰色的雨,落到這無顏無色的人間。
滴答!
一滴雨落入尤璉眸中,她瞬間低著頭,將擠出的水滴拭去,再睜開眼時四周已是高高大大的紅木製作的房子,裏麵管著獠牙野獸,尤璉嚇得麵如死灰,匆匆連跑回房中蹲在牆角瑟瑟發抖。靜靜地她聽不見任何聲音連雨滴聲都消失了!猛然她的耳邊響起一首曲子:流花三落,清水而過,少年長江,缺未相守;冬去春來,燕兒回巢,淒苦人生,誰言三道。
“姐姐!”尤璉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看見姐姐尤月高座樓台彈著琴口中唱著曲,“姐姐!”尤璉噠噠的跑去就在接近尤月時,一切都變了。
尤月手上的琴變成了一把把鎖鏈將尤月團團鎖住,而她被掛在了剛剛高高大大全是獠牙野獸的房子之上,尤月烏黑的發髻上是鳳冠流蘇步搖,纖細的身上穿的是霓裳紅衣,精美的陶瓷臉上畫著新人的桃紅裝,這一身紅衣如一把熊熊大火吞噬著尤月,衣上的流紅金雲如今也成了束縛,雙眉中的紅印封印著尤月的人生。尤月掙紮著呼喊著,雙眼紅得像是兔子,從上飄下一枚紅方巾蓋在尤月頭上,她不叫了不喊了她妥協了。
尤璉哭泣著追逐著尤月的步伐,可怎麼也無法追上,她看見尤月在向她求助,尤月在:“妹妹救我~”
“姐姐!”“姐姐!”尤璉伸出手使勁的想抓住尤月的影子,四周變得漆黑隻有紅裝的尤月照亮著,精疲力竭的尤璉被不知名的鎖鏈拉住,她回頭看好大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蟲子,她使勁的掙脫,直到鮮血淋漓,也無濟於事,那流下的鮮血變成了一聲美麗的嫁衣,她也被封起來送到了別人的手上。
轟隆!!!“啊!”一聲炸雷將熟睡中的尤璉驚醒,她的額頭上冒著豆大的冷汗,緊鎖眉頭,喘著粗氣的她緊閉雙眼腦中還是剛剛的夢以及兩年前被送進皇宮的姐姐,她的淚浸濕了枕套。
現在的她就是那大江上的孤舟沒了大船的呼應隨時準備命喪大江之中。外麵的風雨越加猛烈,屋外的燈籠吹落了好幾個,窸窸窣窣的風聲像是吃人的野獸。尤璉抱著被褥失聲痛哭。
外麵下著傾盆大雨,正洗淨秦府的晦氣。綠蘿打著油紙傘從外麵匆匆回到側院,她關上院門,收起油紙傘朝著空中甩了甩上麵的水珠。綠蘿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有些狼狽,綠蘿對著倒影整理了妝容!她邁著步到了尤璉的房間處。咯吱一門開了,一股中藥味陰麵而來。綠蘿將傘立在門邊之後走到窗邊打開房中窗子。
“姑娘!”綠蘿掀開床簾,看著還在熟睡的尤璉,又皺著眉頭看著外麵的氣歎了一口氣繼續喊著,“姑娘!該起床了,一會兒大奶奶該派人來請你了!”
尤璉動了動身子,懶懶的翻了一個身,但依然眯著眼睛對著綠蘿道:“你且去,我在眯一會兒!”
“看這般,姑娘昨日又未睡好,怕是又做噩夢了!”綠蘿替尤璉收拾這梳妝台,沉香木做的桌子有著淡淡的清香,而木桌上一枚紅簪格外顯眼,綠蘿拿起仔細看了看,轉身想對尤璉話,可就看見尤璉起身兩眼盯著她,冷冷:“放下!”
綠蘿被尤璉這樣嚇著了!她趕緊放下,隨後看尤璉的神情才自然些。尤璉捂著頭從床上下來,跪在梳妝台上對綠蘿:“梳妝吧!”
“是!”
秦家四姐秦尤璉聞名京城並非美貌,而是一頭青絲惹得全京城公子都想一睹為快。尤璉看著自己眼瞼下的黑圈便低下頭,綠蘿為尤璉梳著發梢問:“姑娘昨日是否又失眠了!”
尤璉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著涼了:“昨日我又夢見姐姐了~”
綠蘿聽見尤璉這話愣在剛剛的動作沒有反應,隨後收起梳子拉著尤璉的纖纖玉手:“姑娘!我是貴妃娘娘千辛萬苦選出來服侍您的,貴妃娘娘希望您過得好,開開心心不要為她的事情所煩惱。我想貴妃娘娘希望看見的是您的笑容!”
“我!”尤璉鬆開綠蘿,拿出方巾捂著口鼻,眼淚悄悄的從眼眶裏流出來,“一想到姐姐我這心裏如刀子般,我的笑容是有了,可姐姐的笑容呢!她現在可是被關在滿是獠牙的大房子裏。”
“姑娘你且不要這樣,娘娘會更傷心的~”
咚咚咚!
“誰呀!”綠蘿聽見悠有人敲門起身除了內室到了外堂問,“誰呀!”
“長歌前來看望妹妹!”
一聽是大姑娘綠蘿匆匆前往去開門,看見穿著羽絲毛綾做成的鳳長裙,娥眉上點綴著半隻花蝶,發端上帶著一枚白玉雕刻的玉蘭花,她麵帶微笑對著綠蘿:“綠蘿姑娘,聽妹妹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今日我來瞧瞧,不知妹妹起了否?”
綠蘿站在門邊瞧了瞧長歌:“姑娘醒了,大姑娘請吧!”
長歌進來之後張暢也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還四處張望,像是尋寶似的,綠蘿上前推了一掌張暢:“大姑爺好不知廉恥,我家姑娘還是閨中待嫁,大姑爺雖姑娘姐夫,但是也是男女有別,怎麼就自己進來了!”
長歌朝後看了一眼那張暢,上前拉著張暢的衣袖:“夫君且在外麵等候,我去看看妹妹一會兒就出來。”
張暢看著外麵不屑道:“何了不起!”甩開長歌自己出了門外。
“綠蘿姑娘別見外,我夫君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知輕重大!”長歌拉著綠蘿的手笑咪咪的。
“大姑娘真的好心,自從我家姑娘病了都沒來看一眼,就連夫人也沒有來看看姑娘,就那三公子來過!”綠蘿道著就氣得牙癢癢,“隻要有事找貴妃娘娘就來找我家四姑娘,當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