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從來沒有想過，想他堂堂一開國公家的大少爺，竟然被一個食舍的老板嫌棄了。
還，讓自己別打擾他？
這算什麼事兒？
不過，幸而程處默是個心思玲瓏的大氣人，他並沒有因此而生氣。
“咳咳……”臉皮微抽地幹咳兩聲，來緩解剛才的氣氛尷尬，程處默內心深處，對周牧的好奇也變得更甚許多。
此時此刻的程處默，已經暗自決定下來。
今日，他還就偏不走了！
想來這食舍老板的廚藝，應該不錯！
不然也沒這麼大膽量，敢攆他走。
至少長這麼大，他沒見過這麼拽的人。
“老板，用不用我來幫忙燒火？”程處默微笑出聲問道。
但見周牧隻顧埋頭做包子，依舊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程處默果斷走過來，蹲在灶頭前方，二話不就升火。
砰嚓間，星星火，很快就燃燒起來。
等火勢燒大，程處默就開始往灶頭內塞柴。
同時，程處默也暗自抬頭，來觀察周牧的神色變化。
人就是這般奇怪的生物。
盡管周牧對他懶不理睬，可程處默卻覺得，周牧這人很有趣，而且也很隨他的眼緣。
因此，程處默也就沒有擺出貴胄少爺的架勢。
反而如同一名軍營的燒火兵般，專心地往灶頭內燒火添柴，把火給燒大。
程處默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直讓做包子的周牧一愣。
轉了轉頭，看了眼程處默那張認真的俊臉，周牧就滿頭無語地歎氣。
“程大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呢？”周牧沒好氣道，“我就是一家食舍的老板而已，你別折煞我了，趕緊走吧，行嗎？”
“嘿嘿，老板笑了。”程處默見周牧終於搭理他了，不由滿意地咧嘴一笑。
徑直從灶頭前起身，看了看鍋內的水足夠，程處默這才放寬心。
站在周牧身旁咫尺之處，一邊盯著周牧做包子，程處默一邊不以為然出聲道：“老板，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像這些粗活兒，我從軍之時就沒少幹過，隻求待會能嚐一下老板的手藝，俺就心滿意足了。”
“……”周牧瞬間無語凝噎。
果然程處默這貨，才是臉皮厚比城牆、下無人能敵之人。
“行，既然如此，那你愛咋咋的。”周牧也懶得多管，繼續埋頭做包子。
程處默也沒再出聲多問，而是認認真真地偷師。
今日，他把長孫衝給揍了一頓，程處默心知肚明，想來他回府之後，肯定會被老爹用鞭子打一頓。
先學一下老板的手藝，如果這玩意兒好吃的話，回去做來哄哄老爹，不定這頓打就免挨了。
帶著心中的如意算盤，程處默開始動手學藝。
周牧瞥了程處默一眼，眯眼間內心微微吃驚，不由好奇詢問道，“程大少爺，你也會包籠包？”
“呃…不會啊。”程處默神色自然地微笑搖頭，“這不是在跟著老板你學嘛，原來這玩意兒，叫籠包啊！”
“……”周牧嘴角一搐，翻了個白眼，“光明正大地偷師？”
“嘿嘿……老板，那啥……你不介意吧？”程處默滿臉帶著憨笑，一邊跟著學，一邊看了看周牧。
別，程處默這貨的上手能力真的賊強，這才沒多久，他便已經開始扭包子了。
“非常介意！”周牧一邊加快包籠包的動作，一邊悠悠然出聲，“二十貫錢的學費，包學包會，馬上即可出師。”
“……”程處默的俊美臉龐不由一抽。
要不要這麼現實？
學個包子這麼貴？
不過，程處默卻並沒放下包子皮，而是慢慢繼續跟著學，同時點頭笑應：“成，沒問題，老板。”
“待會兒，等籠包熟了之後，你先讓我嚐嚐。”
“如果當真好吃的話，別是二十貫，就算你出五十貫，也完全不成問題！”
這麼點兒的錢，對於程處默這種貴胄人家來，還真是芝麻細雨不值一提。
如果包子好吃，能用錢能來解決，那他就不虧！
總好過回家挨一頓打劃算。
“那我記下了，程大少爺，這可是你自己的，授藝學費就五十貫！”周牧不鹹不淡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