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也那樣凝視著她。她瘦了許多,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更不健康了。他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愉悅的樣子,眼神沉了一點。
就那樣站在門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氣氛尷尬得葉詩諾想逃,她這才知道自己在房間裏想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她麵對沈墨寒時還是會這麼緊張,緊張得手足無措,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裏。直到氣氛已經快尷尬得凝固了,沈墨寒才開口,聲音平靜,帶著平時對葉詩諾沒有的疏遠:“進來。”
他想,如果葉詩諾真的因為某種原因不再願意接近他,那麼他也就疏遠點。現在對葉詩諾初時的仇恨早就消失,剩下的感情他不願去想。但是當初能冷漠地把床奴的帽子安到葉詩模頭上,現在卻不能了。
葉詩諾跟著他進了書房,心裏還是非常緊張。這是她第一次進沈墨寒的書房,並且剛剛沈墨寒的語氣不像任何一次跟她說話的語氣,她還是不由得把這個解釋為心虛,但是心裏卻在抗拒這種想法。
沈墨寒回座位坐下,雖然奇怪她為什麼會來,但是還是恢複了冷靜,清冷地問:“有事嗎?”
葉詩諾不知為什麼,看沈墨寒坐下,恢複了原本冷漠的態度跟她說話,她的心就亂了,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她手裏攥著那份股權轉讓書被沈墨寒掃了一眼。沈墨寒還是久久聽不到回答,耐心要用盡了。雖然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他還是沈墨寒,性格還是不會變。
“葉詩諾,你除了敲門就不會發出聲音了嗎?”雖然知道葉詩諾剛流產心情肯定不會好,但是沈墨寒暫時還學不會去用語言關心別人,他隻是這樣略帶諷刺地問,葉詩諾怔了一下,突然覺得好像很久沒聽到他這樣說話了,心底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她感覺到沈墨寒身上的冰冷氣息少了許多,因此把股權轉讓書放到了沈墨寒已經滿是文件的桌子上,她看著這麼多文件,再看看這個男人,有點心疼。
這個男人肩膀上承擔了多少……
她盡量使聲音平靜:“沈墨寒……”
“嗯?”沈墨寒看了一眼她,她被他的眼神掃得有點站不住,一隻腿本來就還沒有痊愈,她搖晃了幾下,沈墨寒突然站起來,嚇了她一跳,隨後她就發現自己背後多出了一把椅子,就是沈墨寒剛剛坐的那把,然後被他按了下去。
葉詩諾看著沒有什麼表情的沈墨寒,還是垂下眼睛,覺得有點尷尬。沈墨寒站著又多了些壓迫感,在黃色的燈光下,她的臉有點微紅了。
沈墨寒突然俯身,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離她非常近。他仔細看著她的臉,輕聲說:“有事嗎?”
葉詩諾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看著他眼睛裏的疲憊,指指那份股權轉讓書。但是還沒有等她醞釀好語言,沈墨寒第二個真正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沈墨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情不自禁,但是他看著葉詩諾微紅的臉時,唇就貼上去了。似乎是這幾天以來他最想做的事,他吻得非常細膩而認真,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眼睛微閉著。
直到葉詩諾突然把他推開。
葉詩諾顫抖著,似乎剛從夢裏醒來。她不敢去看沈墨寒的臉色,隻是輕輕地說:“那份我爸爸的股權轉讓書……有問題。”
沈墨寒還在回味剛剛那個異常甜美的吻,情緒突然平靜下來,幾天以來的焦躁不安突然被安撫了,他沉聲說:“什麼問題?”
葉詩諾完全沒有辦法組織好語言,沈墨寒拿起股權轉讓書,但是完全沒有看進去。
他第一次因為外物而影響自己看文件。葉詩諾這幾天以來的冷漠和誤解好像一下子就被彌補了,沈墨寒的唇角滿意地勾出一抹笑容。
葉詩諾的心裏還是非常慌亂,不由得抬手撫摸自己的唇,撫摸被沈墨寒吻過的地方,覺得還是在夢裏。剛剛沈墨寒溫熱的氣息包裹著她的時候,她就想起了那個夢,所以不由自主地推開了他,怕自己再次沉淪。
“我……”她終於開口,沈墨寒的目光轉到她的臉上,眼裏含著的東西令她一驚。
他放下文件。